“坚白石。”
“对公孙龙子‘离坚白’不以为然?”
“玄辨之学,不韦不通。坚白石者,自勉也。”
“取何意自勉?”
“坚不可夺,白不可磨,石不可破。”柔和实在,却是掷地有声。
长而去,便也只好听其自然。不想鲁仲连思忖阵却慨然拍案:“不韦千金,便受!”
“好!”范睢哈哈大笑,“日有三奇,等浮大白!”
“范兄说说,何谓三奇?”小越女笑得灿烂,手中也已经举起那只泉水玉碗。
范睢副肃然地指点道:“食气者竟食肉,奇。鲁仲连粪土爵禄,今日却受千金,二奇。商人挥金不图利,却图义,三奇也!如此三则,可算得战国奇闻?”
“还当再加奇。”鲁仲连副揶揄笑容,“范雎兄睚眦必报,今日却浑不计较。”
“坚不可夺,白不可磨,石不可破。”范雎摇晃着大爵念叨遍,便是脸肃然,“三者若得合,千古神话也!不韦呵,不觉太难?”
吕不韦依旧是柔和实在:“世事不难,辈何用?”
“好!坚白石壮心志,浮大白!”鲁仲连句赞叹,便径自饮干爵。范睢欲言又止,内心却是被眼前这个看来不显山露水英年商人在瞬间迸发豪气深深触动,不禁便是声感喟:“呜呼!其势荡荡,何堪商?不韦当大出天下也!”吕不韦哈哈大笑,摇摇晃晃地嘟哝着多多,便软软地扑倒在厚厚地毡上。
“彩!”吕不韦与小越女声喝彩,范雎也是哈哈大笑,便各各痛饮爵。吕不韦最是快意,竟连饮三大爵。范睢嚷嚷着不行,也跟着饮三大爵。鲁仲连哈哈大笑,二话不说便跟着大饮三爵。时席间谈笑风生海阔天空,竟是不知不觉地暮色降临。吕不韦吩咐掌灯,茅屋大厅便是片大亮。
范雎本是豪饮海量,为秦相十余年却是处处谨慎几乎戒酒,今日万事俱去身心空明,加之遇上天下等酒量鲁仲连,倒是真做酒逢知己千盅少,便个个由头连连举爵,直饮得不亦乐乎!偏是吕不韦特异,虽很少提起举爵由头,却是爵不落,爵爵奉陪,饮得多时,六只五斤装空酒桶已经赫然在厅,吕不韦依旧是爵爵奉陪,依旧是满面春风,与鲁仲连范雎酒后狂放判若两人。
“噫!奇也!”范雎举着酒爵摇过来,“不韦呵,你爵爵同饮,当真未醉?”
“范兄之见,不韦醉?”
“好!老夫便来试得试。仲连,你也过来。”范雎举着大爵摇到北面墙下指,“不韦,这柱白石,刻得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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