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兑惊讶地看看肥义,竟是骤然哽咽起来:“诺,相国好自为之。见你,也只此年也!”说罢便扶案站起来拭着眼泪出去。肥义听着这莫名其妙地谶语,看着这作势涕泣滑稽模样,不禁便是哈哈大笑:“怪亦哉!老夫万莫想到,主书竟有巫师大才也!”
没过得几日,便有府吏密报:主书李兑频繁出入公子成府邸,公子成封地已经开始隐秘招募私兵!闻李兑与公子成连结,肥义便大体清楚其中奥秘。这公子成便是王族最有根基老派大将赵成,便是赵雍胡服骑射时那个第道门槛。也不知是当日太子赵章防范赵成,还是赵成蔑视太子赵章,反正这赵成与赵章间素来是冷淡之极。当初罢黜太子,赵氏王族大臣没有个人出来说话,十有八九便是赵成根由。如今李兑为赵成做说客,要肥义让出相国于赵成而遭拒绝,赵成李兑还欲做何图谋呢?肥义素来机警缜密,立即觉
时已经是开府丞相,见主父突然加显赫爵位与赵章,心下便是忧虑重重。这日正在书房思忖,要否正式上书剖陈利害以防老主父再有心血来潮之举,相府主书李兑却轻步走进来。主书者,统领丞相府文书典籍事务,由国君任命之首席文官也。李兑正在中年,颇是精明强干,进得书房便是躬:“相国忧思,莫非为安阳君乎?”
“子有建言,入座明说便。”
“相国明察,”李兑轻步掩上书房厚重木门,才回身席地坐于案前低声道,“李兑以为,王子章复出,将有大祸于相国,相国宜早做计议。”
“大祸?老夫如何没有觉察?”肥义悠然笑。
“近闻之:王子章密结边军将士,羽翼将成,祸在不测之时也。”李兑先撂下个秘密消息,接着正色说开去,“王子章外谦和而实则强壮志骄,若无私欲,连结党羽何来?主父又封田不礼相安阳,安知不是王子章所请?田不礼之为人,机心深沉且残忍好杀。此两人结谋,不久必生大乱。相国若不早设避祸之策,诚恐晚矣!”
“以子之谋,计将安出?”肥义依旧是悠然笑。
“称病辞朝,举荐他人为相。”
“举荐何人?”
“公子成素有根基,可保相国无事。”
肥义黑脸沉,双目骤然射出凌厉光芒,却又倏忽收敛,正色长叹声:“李兑啊李兑,老夫虽不知你在为何人游说,却要请你传回话去:肥义已经对天盟誓,且已载入煌煌国史,岂能贪图自保而贻误国家?谚云:死者复生,生者无愧。危难见忠节,国乱明赤心。彼虽有谋,肥义却不敢舍大义而苟且偷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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