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般地变故中理出自己头绪来,依然还是愣怔懵懂着,谁能轻易站出来计议番?听得最后句,便纷纷左顾右盼站起来准备散朝。便在此时,突然声高喊:“赵王不公——!老臣有话!”众臣蓦然回首,竟是平城老将牛赞踉踉跄跄地从后排冲出来。
“本王不听!”赵雍大喝声,猛然转身便大步咚咚地砸出去。
此时赵武灵王威权正是极盛之期,举国奉若神明,更兼寻常时日赵雍也从未有过如此武断之举,大臣们震骇之下,只从处置亲子其心必苦去体察,谁也不想在此时与赵王较真,此时见赵王愤然离去,便也纷纷出殿去。空落落大殿中,只有牛赞几个边将木呆呆地站着。“走!回平城!总有等说话时候!”老牛赞挥手,与几员大将便匆匆去。
出大殿,烦躁愤懑赵雍竟是觉得无处可去。寻常惯例:朝会之后便是书房,立即着手处置朝会议定急务。今日件件大事,自然更当立即处置,不说别,单废太子赵章如何安置便是非他亲自处置第要务。然则,此刻他却点儿没有进书房心情,竟提着骑士战刀大步匆匆地走进王宫深处白杨林。五月白杨林是整肃,笔直挺拔白色树干托着简洁肥厚绿色叶子,便是队队威武挺拔士兵,哗哗迎风树叶拍打便是军阵猎猎战旗。每每走进这雄峻参天白杨林,赵雍眼前便会浮现出无边大草原上整肃军阵,狂躁心绪便会渐渐平静下来,及至穿过大片白杨林来到波光粼粼湖边,他思绪已经飘飞得很远。
赵雍实在想不到,最令人鄙夷宫变竟能发生在自己父子身上。
说起来,赵雍只有后妃两个妻子。说是两个妻子,是因为前任王后死,后任妃子便做王后,且自此以后赵雍再没有任何嫔妃。在战国君主中,如赵雍这般不渔色于嫔妃之制者,大约也就是秦孝公堪堪与之比肩。周礼定制:天子六女(后、夫人、世妇、嫔、妻、妾),公侯爵诸侯四女(夫人、世妇、妻、妾),大夫妻二妾。虽有如此定制,婚姻也被古人看做人伦之首,然则恰恰在这件最要紧事情上,礼法却从来没有真正起过作用,上至天子,下至庶民,婚姻礼法始终是弹性最大,事实上也始终无法严格规范件事。说到底,最不能规范首先便是天子诸侯,战国之世便是大大小小国君。老墨子曾愤然指斥,当今之君,大国后宫拘女千余,小国数百,致使天下之男多无妻,天下之女多无夫,男女失时而人口稀少也!说到底,君王究竟可以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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