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眉心沉,旋即明白她言下之意,已将自己与皇帝亲疏分得再明不过。他如何不会意,只得按下舌底丝酸涩,应声道:“皇后娘娘仁厚悯下,微臣感激不尽。”
茂倩显然也是意外之极,时呆若木鸡,不知该如何反应,却是豫妃先尖声喊起来。她声线本就尖细,现下声嘶力竭,更是如裂帛般,“皇上,您信她?这种说辞留着哄自己吧!”
皇帝再无法忍耐,喝道:“谁在外头?将豫妃拉出去清
,却很快嗤笑道:“皇后娘娘拿这种话唬什人呢?有事儿就拿自己心腹出来顶包,谁不知蕊心曾是您贴身侍婢,宁可被打废腿也不会说您半句不是,您就妥妥儿叫她认吧!”
如懿根本不屑与她分辩,只定定望着皇帝,眸中秋水静寒,若池深潭,“臣妾绣功虽比不得海兰,但日夜相处,耳濡目染,也总有八九分功力,是而皇帝应衣衫上凡有用如意纹,几乎都出自臣妾之手,以示贴心相伴。皇上若不信,大可取过来看,比就知。”
嬿婉十分为难,“皇后娘娘,这靴子是十几年东西。您知道绣功这个东西日益精进,总会有所变化,只怕难以断定。”
如懿轻轻笑,“皇上穿过衣物,便是数十年前,都有存档。虽然费些工夫,但也好找。”
皇帝微微颔首,“若问毓瑚,问便知。”
如懿听他语中颇有安慰缓和之意,但见凌云彻在旁,不觉含忿郁,朗朗道:“臣妾不怕对质,只怕疑心生暗鬼,不明不白。”她说罢,转首微微侧目豫妃,顺手从鎏金花苞纽子上解下杏色水绫绢子掷于地上,沉声道:“皇上所用如意纹图样都是臣妾手绣,而臣妾所用绢子自己顾不过来,又不耐烦内务府绣工花哨繁,贯都是蕊心绣,后来便是容珮学着。如今哪怕蕊心出嫁宫中,有时惦记臣妾,在家时绣令江与彬送进来。其针脚纹理疏密大小不同,皇上比可知。”便又吩咐,“茂倩,你拿起来给皇上细瞧瞧,自己也瞧清楚,也好叫本宫落个分明。”
皇帝细细看过,脸色微霁,“二者有细微之差,但确不同。”
如懿笑色幽幽,“还请皇上取旧日衣裳来,比个分明。”
皇帝摆手,呷口茶,淡笑道:“不必。朕亲眼看过,自然明白。”
如懿向着凌云彻稍稍欠身,“凌大人,你对本宫和蕊心有相救之恩,本宫和蕊心直铭记于心。本宫不怕直说,这双靴子,合该本宫自己也做双谢你。不过本宫虽然喜好刺绣,但纯属雅玩,自己人瞧个玩意儿也罢,入不得外人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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