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答应他:“好。”
他失望地踢着地上鹅卵石,“《论语》真难背呀,为什要背《论语》呢?”他吐吐舌头,十分苦恼地样子,“孔上人为什不去抓蛐蛐儿,要写什《论语》,他不写,便不用背。”
周遭宫人听得他话都笑,他见别人笑便恼,很生气样子。转头看见花架上攀着凌霄花,他又被吸引,声音稚气而任性,叉腰指着小连子道:“你,替去折那枝花来。”
却柔和微笑:“母妃为你去折好不好?”伸手折下,他满手夺去,把那橘黄花朵比在自己衣带上,欢快地笑起来,笑,露出带着黑点点牙。
命人打水来,拭尽他脸上脏物,拍去他衣上尘土,细心为他扶正衣冠。他嘻嘻笑:“母亲也是这样为擦脸。”
他资质平庸。依然喜爱他。
微笑牵他手,“皇子,是你庶母。你可以唤‘母妃’,好不好?”
他这才醒神,姿势笨拙地向问好:“莞母妃好。”
笑着扶起他,流朱已端面银盒过来,盛几样精巧吃食。示意予漓可以随意取食,他很欢喜,满满地抓手,眼睛却直打量着。
他忽然盯着那个银盒,问:“为什你用银盒装吃呢?母后宫里都用金盘金盒。”
愣,很快回神,勉强笑:“是?”
他认真地说:“是呀。可是母后说母亲病,等她病好才能见她,和她住起。就又能跑出去抓蛐蛐儿,母亲是不会说。”言及此,他笑容得意而亲切。
伤感迅速席卷,不敢告诉这只有六七岁孩童,他母亲在哪里。只是愈发细心温柔为他整理。
他看着,指指自己:“叫予漓。”
微微愕然。怎能告诉他用银器是害怕有人在吃食中下毒呢?这样讳秘心思,如何该让个本应童稚孩子知晓。于是温和道:“母妃身份不如皇后尊贵,当然是不能用金器呀。”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并不在乎如何回答,只是专心咬着手里松花饼。
待予漓吃过东西,心思渐定,方问:“你怎跑出来,这个时候不要午睡?”
予漓把玩着手里吃食,答:“母后和乳母都睡,才偷偷跑出来。”他突然撅嘴委屈:“背不出《论语》,父皇不高兴,她们都不许抓蛐蛐儿要睡觉。”他说条理并不清楚,然而也知道大概。
失笑:“所以你个人偷偷溜出来抓蛐蛐儿是?”
他用力点点头,忽然瞪大眼睛看,“你别告诉母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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