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内监开门去看,迎进来竟是皇长子予漓。
见他只身人,并无乳母侍卫跟随,不免吃惊,忙拉他手进来道:“皇子,你怎来这里?”
他笑嘻嘻站着,咬着手指头。头上小金冠也歪半个,脸上尽是汗水痕迹,天水蓝锦袍上沾满尘土。看上去他确是个顽皮孩子,活脱脱个小泥猴。
他这样歪着脸看半晌,并不向行礼,也不认得。也难怪,和他并不常见,与他生母悫妃也不熟络,小孩家记忆里,是没有这号陌生人存在。
小允子在旁告诉他:“这是棠梨宫莞贵嫔。”
子生母,服侍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宫会去叫人戍守她梓宫,希望悫妃在地下好好忏悔自己过错,得以安宁。”
皇后宫女剪秋在旁劝道:“娘娘不要太伤心。为悫妃娘娘缘故您已经伤心好几日,如现在皇长子有您照顾,悫妃娘娘也可以安息。娘娘这样伤心只会让生者更难过呀。话说回来,到底也是悫妃娘娘自己过失。”
皇后拭泪道:“话虽这样说,可是本宫与她起服侍皇上多年,她这样骤然去,叫本宫心里怎好受呢。唉——悫妃也当真是糊涂啊!”
皇后如此伤心,众人少不得陪着落泪劝说。过半日,皇后才渐渐止悲伤,有说有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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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腹中有个小生命缘故,特别喜爱孩子,喜爱和他们亲近。尽管眼前不过是个脏脏幼童,是个不得父亲宠爱又失去生母幼童,并且在传闻中
身子渐渐不再那轻盈,毕竟是快四个月身孕。别人并没有觉出身段有什异样,自己到底是明白,个小小生命不断汲取着力量,在肚子里越长越大。
已经是初夏时节,伏在朱红窗台上独自遥望在宫苑榴花开尽青草深处,看大团大团金灿阳光像这个季节盛开凤凰花般在天空中烈烈绽放,偶有几缕漏过青翠树叶枝桠缝隙,在光滑鹅卵石上投下片斑斑驳驳支离破碎。
连日发生事情太多,桩桩件件都关系生命消逝。淳儿、恬嫔孩子以及悫妃。这样急促而连绵不断死亡叫害怕,连空气中都隐约可以闻到血腥气息和焚烧纸钱时那股凄怆窒息气味。
她们死亡都太过自然而寻常,而在这貌似自然死亡里,无端觉得紧张,仿佛那重重死亡阴影,已经渐渐向迫来。
寂静午后,门外忽然有孩童欢快清脆嗓音惊起,扑落落像鸟翅飞翔声音,划破安宁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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