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疯吗?是脑子不清楚吗?是中魔吗?
还是,还是,还是仍旧有那样恶心念头在心里作祟,十年二十年无法忘怀?
她突然很想哭,很想不顾切大哭场,把这些年苦,这些年累,这些年疼痛耻辱都起哭出来,再也不要在每个夜里畏缩挣扎在噩梦中。可是,这双眼睛,从什时候起,就已经干涸?是从兵败逃亡那天?还是屈辱承欢在那个老头子身下那日?抑或是被那群畜生撕裂衣衫那刻?
或者,是很多很多年前,她穿着身大红嫁衣,跪坐在大火弥漫夜空之中,看着那两个人骑着马,携手并肩冲出真煌城门那晚?
外面雨越发大,忽声吹开角窗子,冰凉风吹起她缁衣,就像是小时候坐在紫藤缠绕秋千上,鼻息间都是那种淡紫色小花所发出清淡幽香,风从耳边吹过,扬起她裙角鬓发,宫女用力
她,就听领事太监急忙说道:“还不快扶水享师傅到偏殿去,快去请太医来。”
宫女们答应声,扶着她便要出去。
“站住。”
他突然开口叫道,那声音极冷,像是燃尽香灰,夹带着涩涩阴沉,撩开层层华丽奢靡锦帐,传到她耳朵里。窗外风雨凄凄,雨水滑过瓦檐,发出滴滴答答声响,映衬着他沉静尾音,在空荡荡大殿上清晰回荡着。
“你……转过身来。”
室内光线昏暗,竟似有点诡异红,明黄通臂长烛静静燃着,将光线丝丝洒在燕洵修削挺拔背上。那衣襟上金线璀璨,龙爪狰狞,依稀间似乎要挣破黑色锦缎腾飞而去,他皱着眉,耳际只听天边滚来隆隆雷声,那远,又那近。
水享站在那,却仿佛什也听不见,世界空旷可怕,眼前切都变得飘渺起来。这些年忍辱负重、九死生,如丧家之犬般辗转逃亡、呕心筹划,还有每个夜晚来临时孤寂痛苦,突然就那变成潭冰冷死灰,再没有丝半点热度。她低着头,看着含玉双凤拢翠金钩挽着方如烟云般织锦薄纱,细小风吹过,轻飘飘荡起来,就像是无根浮萍,就像是她般,这条命,这生,从未真真切切握在自己手中。
就这样吧,她嘴角牵动,却连个苦笑都牵不出。
就这样吧,还能如何呢?说到底,终究是那样无用,那样愚蠢,那样下贱到无以复加!
她咬紧下唇,死死咬,几乎要将嘴唇咬穿。她不知道自己那刻在想什,为什那针刺不下去,还着魔样伸出双手挡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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