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见状,纵身上前,挥掌拍向贺陀罗。贺陀罗见他年纪甚轻,掌风如此凌厉,微觉吃惊,但他斗到紧要关头,无暇理会,也不见他
转哀怨,宛如煽风点火般,令芦管威力倍增。
公羊羽听着芦管鸟鸣,心中忽高忽低、忽悲忽喜,恍惚间只见情白衣赤足,青丝委地,俏生生立在云水之间,笑颜清甜妩媚,令人血为之沸。
公羊羽定定瞧着前方,双眼里忽地流出泪来,双手挥,高叫道:“慧心,你为何躲着,为何躲着呀!你可知寻你苦?溯徊从之,道阻且长,溯徊从之,道阻且长……”他平日自怨苦,但囿于身份,始终藏在心里,此时忽而喷薄而出,竟是发不可收拾。
梁萧见公羊羽如此模样,心中大急,但那两枚松针始终梗在穴道之间,无法冲开。情急中,他灵机动:“方才公羊先生不是教‘碧微箭’?外刚内柔谓之出,何不以外刚内柔之劲,将这两枚松针射将出去?’’
念及此,他内力运至“膻中穴”处,刚劲在外,柔劲在内,倏地引弓而发,只听“哧”声轻响,松针离体飞出。梁萧大喜,如法炮制,将“神封穴”上松针逼出来。
此时间,公羊羽已然神志不清,手舞足蹈,反复叫着“溯徊从之,道阻且长”,业已到疯狂边缘。
梁萧不及多想,跃而起,掌按在公羊羽“玉枕穴”上,真气注人督脉,直抵大椎,大喝声。
这法门出自《紫府元宗》《入定篇》,要知修道者初入定时,多有杂念,招不慎,便有走火人魔之患,因此身边多有师尊护持,待其人魔之际,便以此法喝转。公羊羽此时情形,与走火入魔本相仿佛,是以立竿见影。公羊羽闻声震,灵台顿转清明。
萧千绝与公羊羽仇大怨深,本拟趁此千载难逢之机,将这生平强敌激得癫狂而死。不料紧要关头,被梁萧横插足,眼见公羊羽眸子忽转清明,顿知功败垂成,心中恼怒无比,力催芦管,欲趁公羊羽立足未稳,攻他个措手不及。贺陀罗也是般心思,鸟笛声越发激烈。
公羊羽既已醒转,当此两面夹击,暗叫不好,当即归真守,盘膝坐倒,左手鼓动软剑,疾奏《风雨》之声,抵挡萧千绝芦管,右手摘下腰间红漆葫芦,“咚咚”敲击岩石,声不离宫商之调,暗合《鸱鸦》之曲,抵挡贺陀罗鸟笛。但他癫狂之时,心力消耗太剧,仍未缓过气来,兼之以敌二,备感吃力,不消片刻工夫,头顶已是白汽蒸腾,倏忽间,“噗”声,酒葫芦破成两半,再瞬工夫,指尖掠过剑锋,皮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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