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路就封锁。先到澳门,再坐船想办法从南美绕道。去美国做什呢?去就知道,无非读书,要嫁人。
焉识从枕头上撑起上半身,看着念痕。她二十七岁,做她刚才说那两件事都有点嫌晚。念痕也看着他。他不应该为她在美国出路发愁,还是要脸蛋有脸蛋,要身体有身体个女人。
“本来早就想走。不过你不出来是不会走。”
焉识轻轻摸摸她肩膀,表示非常感谢。她激情不在,不再是没他不可念痕。
在他们就要离开饭店时念痕告诉他,从焉识在两年里给妻子写信中,她所有妄想都打消。焉识信说明他对妻子、继母、孩子责任心有多重。他在意他们,对他们守时,守信用。这样男人是不会跟他家庭分开。他默默地承认她是对。战争是件混账事,战争让他混账场,战争打完,最终他还要言归正传地生活,去和妻子、孩子、继母把命定日子过下去。战争不也让念痕出入黑市,投机走私品,打开她在和平时期不会发掘才能?念痕又说,本来她还寄希望于战争,希望它直打个不停,打到她和焉识都老终止,让沦亡国土成全两个天涯沦落人。但是战争把人都打坏。人心越来越坏,越来越不如禽兽,衙门里没有不贪污不腐败人,无耻成种正常品行。她对战争厌恶透;她宁可把焉识还给他妻子也不要战争。
“到美国,会找个像你样男人。”她曾经劲头又出来,那种妩媚攻击性。这话意思是,别以为天下就个你,外面世界大着呢,还会找到个你。
“你要是去读书话,可以给你写推荐信。就推荐你到学校。有推荐信学校会重视。”
“要是去嫁人你也写推荐信吧?”她脱口而出,笑出种报复来。她在给他寄那些信时,不好受两年,现在让他也受受。
他伤心地笑笑。她马上靠过来,似乎后悔自己俏皮过头。她把头贴着他胸口,似乎要给他衣服下皮肉下心舔舔伤。他想,这女人心眼真好,这几年明明是他对不住她,直拿她做没有名分妻子,现在反而成她在抛弃他,让她反过来顾念他伤痛。
出狱焉识成无业游民,因为教育部不准他大学再接受他回去“灌输危险思想”。民族危难,要统思想,最不需要就是个人自由,慢说自由主义这样西方垃圾。焉识只有暂时靠念痕接济,面化名写文章投稿,挣点碎银。他笔头很勤,也很快,各种报纸对他稿子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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