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杀头顶跟着这样朵花枝招展彩云,难免有些三心二意,马车也跟着他忽快忽慢、上下颠簸。
等赵杀好不容易心如止水,车前草丛中又猛地窜出只白鹿,轻盈跃,多亏赵王爷使出全身力气,勒紧马缰,急急“吁”声,那只白鹿才得以全须全尾地从车前跃而过,重新窜进林间。
赵杀这下子吓出身冷汗,四下张望,念叨起来:“白鹿出林,天降瑞应,不得,不得。”时拿不准该不该继续上路,没等他想个清楚明白,附近鱼塘中忽然生起水花,五六尾白鱼从水面窜出,噼里啪啦地落在马车之上。
就在赵王爷脑海中片空白之时,几尾白鱼已经甩动鱼尾,蹦跳着进车厢,赵杀看,再不敢心慈手软,撩开车帘,手擒住只白鱼,连连振臂,把它们丢回水里。
等赵杀转过身来,目光恰好望进车帘撩开车厢。
手里字条,把血纸慢慢展开,慢慢辨识。只见那言蛊化成字条上,写着他家阿静最常说句话:这世上,只有们兄弟两个相依为命,自然该全心全意地对哥哥好。
赵王爷不由愣,万万想不到所谓言蛊,居然是这句话。
他手松,那字条便轻飘飘落下,倏地化为灰烬。
如果言蛊是这句话,当阿静挣脱言蛊束缚之后,也不知是何模样。
赵王爷此时多少有些后怕,但怕归怕,路还是要继续赶。
斗室之中,半边如烛室红光,半边似白气充庭,当真是光华灼灼,室尽明。
他家阿静仍安然睡着,唇色鲜润,脸上多淡淡血色。
赵王爷只觉那人有些陌生,但陌生之余,又生出些难以言喻心动,
赵静路上昏迷未醒,赵王爷便衣不解带照顾他路,即便最颠簸难行小径上,也常常要想方设法停在路边,钻回车厢,喂他进些汤汤水水。
路走大半,赵静苍白如纸脸颊竟是慢慢丰盈起来,枯白长发也隐蕴流光,合目睡在绫罗之间,周身俱是金貂贵气,总叫赵王爷摄手摄脚,再不敢像初初相见那样,上前轻捏他脸颊。
眼看离归家不过三十里路,赵杀正快马扬鞭,天空中忽然飘来朵五色祥云,团团罩住车厢。赵王爷还未见过这等祥瑞异象,好生稀奇地看半天,差点驾着车冲下田埂,心中暗道:“天生祥云,莫非是有真龙现世?”
但仔细想,如今天下太平,真龙天子高坐朝堂,这事断不可能。
赵王爷这样想,忙收敛心绪,攥紧车缰,从泥路上挣脱出来,继续向前赶去,然而古怪是,那五色祥云依旧不紧不慢,路飘在马车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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