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东暖阁里胡皇后与慧珠相对而坐,竟是筹莫展,无言以对。
“是天意吗?”胡皇后痴痴地笑,“苦心筹划多时连环巧计竟被她接二连三地破解,皇长子真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她笑,笑容中带着无尽绝望与沮丧,眼神儿空洞而麻木,仿佛此生已经万念俱灰再也没有什可以留恋和追寻。
“娘娘,还没到最后时刻,咱们还有机会!”慧珠苦劝道:“娘娘千万不要灰心。皇长子虽然生下来,可是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保不齐能不能安然长大。再者说,就算皇长子福大,那没娘皇长子又有什可怕?”“什?”胡皇后眼睛睁得大大
可是大大不吉利!”“不吉利?”朱瞻基面色十分吓人,紧盯着胡皇后,仿如两柄尖刀要硬生生地刺入她心房,“贵妃此番若是有事,所有人都别想活”!“皇上!”直静而不语张太后发话,她轻抬眼皮拿着佛珠走到朱瞻基面前,“依皇上意思,这所有人包括母后吗?”“母后!”朱瞻基强忍着心头之火脸色变又变,“情急之下,母后就不要计较儿臣用词。”“不计较,母后自然可以不计较,可是皇上言行都有史官记录,母后可以不计较,史官也不计较吗?”张太后声调突然高起来,面上也是派凛然之势。
朱瞻基睁下,随即“扑通”声跪在张太后面前,只是跪之后,他便语不发站起身向北院走去,面上神情令所有人胆寒,太医也好,教养嬷嬷和宫中女官也罢,谁都不敢上前相阻。
就这样,他直接走进产房。
大红帐子映着面无半分血色气若游丝她。
朱瞻基走到床前,双膝软跪在床边,紧紧地拉着她手,不发语,却胜过千言。
“皇上,贵妃娘娘怕是不行,已经过天夜,可是这胎就是不往下走,娘娘已经没有气力!”四名太医伏在地上众口词。
“若微,紫烟没事,她孩子也没事。紫烟说让你安心生产,她说等她养好身子她还要入宫给咱们孩子当奶娘!”朱瞻基凑在若微耳边低语着,遍又遍重复着。
朱瞻基太清楚若微心中所想所念,虽然句句皆是违心相骗,可是此时,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来激发起她信念和求生欲望。
宣德二年十月十日寅时,声洪亮婴儿啼哭声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紫禁城中。
寅时又称日旦,原本就是日与夜交替之时,象征着光明与祥瑞,而这个孩子降生对于大明天子朱瞻基与贵妃孙若微而言,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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