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简陋年夜饭,让向敦厚福全心里都动气,面色越发沉郁。
“怎?难道王爷是觉得东珠这菜色太过寒酸,怠慢王爷?”东珠会错意。
福全看着她,摇摇头:“那些奴才太过可恨,竟然给你这样吃食!明日,定要告诉皇上。”
“告诉他?”东珠冷冷笑,“王爷还是省省吧。觉得没什,他们以为这萝卜皮、白菜帮、剃干净肉大骨头便不能吃?却不知这些东西才最是养人呢,不信,王爷尝尝。”
福全将信将疑,用筷子夹起块萝卜皮放在口中,拿牙咬,脆生生极有嚼头不说,麻辣咸香,唇齿留香。因为浇辣椒油,虽是极为麻辣,但也不觉得燥,那萝卜皮又像是浸着冰碴,爽口极。
酒喝吧,等喝酒身子就暖和过来。”东珠亲自给福全斟杯酒。
福全看那酒壶,面上红,那还是中秋时无意间听到她说想喝酒,自己才叫柏姑姑送过来,想不到她直留到现在。
“平日宁香和苏云盯得太紧,这酒也直没得喝,今儿算你有口福。”东珠竟也给自己倒杯,“哎,原本以为今儿会独自守夜,没想到你这贵客来,罢,你对饮杯。”
福全有些意外,但还是举起杯子,东珠拿自己杯子与福全轻轻碰下,随即仰脖,便口干。
福全未多言,也是口而尽。
“再尝尝这个。”东珠亲自拿筷子为福全布些麻酱拌白菜,这菜卖相实在不好,软塌塌,但放在口中,却是极香。
“不错吧!”东珠又给福全倒杯酒,两人对饮。
福全越发沉默,看着面前东珠,福全觉得心里不知是难过还是欢喜。
东珠毫不以为然:“随高随低随时过,人生不过几十年,好又如何?歹又如何?最后谁也躲不过是黄土,宝宫钵。”
福全直愣愣地瞪着东珠:“大年下,说话怎也不知避讳。
这酒,确是好酒,入口绵软,回香长久。
“你身边侍候那两人,她们怎不在?”福全问。
“宁香阿玛、兄长都在御膳房当差,所以特意准她假,让她回去与亲人团聚。苏云前两日受寒,这屋里太冷,让她回宫正司调养两天,那边请医问药也方便些。”东珠夹口凉菜,放在嘴里嚼着,听着声音极脆。
福全心中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东珠究竟还是东珠,不管自己境遇是贵是贱,她还是如此侠义。
再看桌上两碟小菜,盘是盐渍萝卜皮,上面撒着红通通辣椒油,另盘是黄澄澄芝麻酱拌白菜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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