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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深激动得浑身发抖,他终于听到熟悉人名字。
回到穹洞,他神经质样在金池边乱走:西小姐发现他被掉包吗?肯定发现,她和昌东都那聪明,不像他,从来出不主意,只会闷头卖
脑子里那些过往回忆,越来越模糊,他世界被金池和无数肉骨替代,唯消遣是在金池水道里潜游,捞起这多年来落入水底那些形形色色玩意儿,有刀、箭、镣铐铁索,还有叶流西兽首玛瑙残片。
有次,他盘腿坐在金池边,啃根羊腿骨,啃着啃着,忽然流下眼泪。
丁柳如果看见他这幅样子,会觉得恶心吧。
他已经越来越不像个人,虽然还是人轮廓,但他生怕有天,自己会跟蛇没什两样。
几个月后个晚上,他实在忍不住,偷偷出金爷脸,他想去人待着环境里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闻闻熟食味道,省得日子久,自己连当人是什滋味都忘。
个,拼命打方向盘时,手上忽然松,整个方向盘都被他抱起来……
高深急得满头大汗,转头看丁柳,说:“小柳儿,追不上去……”
话到半,蓦地住口。
丁柳并不在他车上,这车里,由始至终,只有他个人,他睁大眼睛向前望,那两辆车,在越来越大风沙里,已经成再也追不上两个小黑点。
失落和恐惧刹那间排山倒海:他存在感就那低吗?起初,他那拼命,那表现,想融入他们,好不容易被接纳,他们却又齐刷刷抛下他走。
那晚天气不大好,月亮周围都起毛边,这是他几个月来第次看到月亮,觉得分外亲切。
他在矿工营地里且走且爬,小心避开地火灼热,停在个帐篷边时,无意间听到里头传来夜话。
——听说蝎眼快打到黑石城。
——人家说蝎眼头头已经换,不是那个江斩,叫叶流西,还是个女,世道真是变,女人都能当头头,不过人家说女人狠起来,比男人厉害。
——都打到黑石城,黑石城保不住吧?那咱这黄金矿山,是不是也要归蝎眼?
……
高深从噩梦中醒过来,觉得口干舌燥,脸上皮肤紧绷得厉害。
他伸手去摸,摸到蛇鳞般冰凉起伏。
只晚上,他就从人变成见不得光怪物。
金池水对他来说不再有害,他喜欢潜在水里,看金色涎珠如水泡样在头顶浮动;他习惯吃生食,金爷祭品成供养他大餐;他像蛇样蜕皮,蜕下皮融进金池,把水色搅得更加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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