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来随后回身进屋,捧出好几只掏空牛肉罐头依次摆在地上。番准备工作气呵成,可以想见,商细蕊计划整顿他们也不是天两天,此时声令下:“唱旦把跷戴上走冰地,唱生站罐子上扎马步!”
这可要小戏子们命!
旦角脚上所戴跷,乃是双厚硬底子绣花鞋,手掌心那丁点大,未经裹脚天足只能踮脚穿进去,走路也须得翘起后脚跟,身体绷直成线,步子细碎,看上去虽然摇曳生姿,但是走起路来却是非常吃力。男孩子们大脚丫子就更不用说,和戴上镣铐没有区别。小旦们穿上跷,在冰地里走出两步就要滑倒,凡是倒地,商细蕊接着就照屁股板子,使人遭受双重肉体痛苦,苦不堪言。
生角儿少年们只顾蹲在地上看热闹,笑得嘴里呵出团团白雾,这又招商细蕊眼,扁棍子往掌心里拍两下,“啪啪”有声,听在耳里,心惊胆战,他道:“你们个个蹲着跟烟囱似,干嘛呢?扎稳吗?”踱到跟前,挨个儿用扁棍拍腿拍腰矫正姿势,其他也没有对他们做什。少年们庆幸之余,更加对唱旦挤眉弄眼。不料想经过刻钟以后,遭罪就换成他们!踩跷至少手脚活络,四肢便宜;站在空罐头上扎马步,下盘稍有松懈,立刻人仰马翻!坚持住也是双腿酸麻不住地发颤,这滋味,别提!
有那撑不住便喊叫:“班主!腿麻!站不住啊!”
商细蕊点点头:“你下来吧!”
小戏子心头喜,就要偷懒。他也不想想,商细蕊能是心慈手软人吗?把小戏子招到跟前,摁着他腿:“哪儿麻?这?”小戏子犹犹豫豫地点头,商细蕊把扁棍往身边拍,卷起袖子就给小戏子按腿。他自有套习武之人按摩手段,力道又大,角度又刁,顺着肝经脉徐徐揉捏,疼小戏子挨刀子似狂呼滥叫,直听得人瘆慌:“班主!班主!不歇着!不歇着!”商细蕊哪里肯放过他,嘴边含着点残忍微笑,手下力道不变。小戏子哭喊直上云霄,最后终于把程凤台闹醒,乱着头发裹着睡袍,推开窗户朝下头喊:“杀猪呢!吃饱撑!”商细蕊朝小戏子眼睛瞪,小戏子连忙捂住自己嘴。商细蕊把他腿往下撂:“还有谁腿麻,尽管来这松快松快!”
十几个孩子鸦雀无声。
程凤台被吵醒之后,再也睡不着,气哼哼下楼来吃早饭。凤乙被奶娘抱着,痴痴望向院子里小哥哥小姐姐们,看他们摔跤打跌,看得目不转睛,忽然嘴里呀呀笑,程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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