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道:“也称不上是常来。从苏州过来年多,今天头次见到他。”
程凤台又问:“他来这里是陪人应酬呢,还是自己消遣呢?在干嘛呢?”
玉桃笑道:“您快别问,们这儿有规矩,不许多嘴客人事,妈妈知道该罚。”
程凤台道:“你就悄悄告诉,不告诉别人。你妈妈罚你,替你说话。”
师长弟弟插嘴道:“嗐!凤台兄,这话多余问!不管是陪人玩儿还是自己玩儿,男人到
飞快,回到屋里脸色铁青坐下接着打麻将。
众人就见他来去如风,也不知是怎个意思。杜七非常失望,心想他怎就这样息事宁人地回来呢,分明看见他是挾着顿拳脚出门呀!
商细蕊把手头副好牌打得个落花流水,输两个大子,神色反而平静点,旁边姐儿用银簪子簪块西瓜给他吃,他低头,面无表情落落大方地吃,面洗着牌,面撩开嗓子唱道:
——听他言气得浑身乱颤,三年情到如今拍两散。想当初盟誓约月底花前,说什鸳鸯比翼在云间;说什并蒂花开在荷塘。若把手中团扇换青锋剑,定斩下尔狗头无需多言!
那边厢王八蛋从商细蕊唱出第句开始,就听明白,本还以为是谁在放商细蕊唱片,可是哪有唱片能够那气贯长虹还带歇脚打嗝呢?示意玉桃把琵琶停下来,认认真真地听他唱完这几句——哎,原来都是从戏词里检出来指桑骂槐话!骂得好,骂得程凤台狗头发酥,乐不可支,活活给骂甜心。真是只有那个戏子才干得出来事儿,多有味儿,多有劲儿,多招人稀罕!
旁边师长弟弟也听出声腔,醉醺醺地惊叹道:“哟喂亲舅姥爷!这不是商老板嗓子吗?这是活人啊,还是电喇叭啊?”
玉桃抿嘴笑:“爷听出来,就不瞒爷。这只琵琶就是刚才商老板定弦,您听着好不好?”说着很爱惜似揉揉琵琶那只轸子。
程凤台脸上全是笑,推开靠着走廊窗户,隔那好几间屋子,给他拍两巴掌大喊声:“好!!!”
商细蕊听见这声,抹着麻将牌,晃脑袋忍不住得意洋洋。杜七也止不住大笑,笑得嘴里香烟烟灰落纷纷,脏裤裆。商细蕊这是现学现用,把《商女恨》里段子拿出来隔墙骂人。他口齿那清楚,调子那准绰,声震瓦宇,任谁都能听明白。听明白之后也无法做出旗鼓相当反驳,还要给他叫声好——这就是商老板!
程凤台含笑坐回去,抿着老酒问玉桃:“商老板,他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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