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宋家办“三元女书院”里,当着满院宋家人和女学生,没人敢揭穿此项,只有个张御史捧着他平面几何版《测圆海镜》,满心激动地问他:“将来桓兄也要将这修过书印出来,教导天下学生?”
自当如此。
他学东西都是几百年后读书人们代代慷慨授与后人。他有幸从时官儿学到这些,自然也要效法时官儿和那些学者、大家胸怀气魄,将他会也都教给后来人。
万他写这些东西能叫那些本该写出这些人看见、学会,再点拨他们写出些更高深东西,那也……挺有趣。
日子过久,他也不知不觉染上几分宋时趣味。
同僚,劝他们下次别再说这种话。
女学生怎就只能在后宅算算帐,只用学加减乘除?
他师弟在汉中开女学院却不是为教太太小姐们读些闲书,而是为教出有技术、能干活人才!
“只闻以成败论英雄,哪有以男女论英雄?女子虽不入朝为官,还不能在家里办工坊、开买卖?且不说们在地方上见过多少能支应门庭,养活班工人、文人女商人、女主编,只看那院里学生,懂都比十二三时候多多。”
他二十二三时都还没学过平面几何,这些小学生才十来岁就学得这深,将来再学学立体几何、代数、物理之类,说不定都能替朝廷建城池、修河工呢。
桓凌轻轻笑,将同僚送出门外,欣欣然回去教他书,传他情,讨好他家长,浑身上下透着“无官身轻”“情场得意”气息。
然而学院大门之外,他前同僚们却捧着书、含着泪,替他伤心感
……做河务也是很好。
当年他初到武平,头件事就是和时官儿起冒着大雨领人修补河堤。
那时在漫天大雨里,踏着有些松软下陷河堤,鼻间只闻着腥苦土气。可当他穿着老羊皮救生衣走到堤上,遥看着雷光雨柱间模糊身影、同样穿着充气羊皮衣师弟,便莫名生出种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感觉,从背后抓住他那刻就仿佛抓住半生心念所托。
他神游出去不知几千里,被人咳好阵才回过神来,脸上犹带着他们看不懂笑容,随口安慰道:“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但得传道,何必问传是男是女,学生学得之后用他做官还是做别?们回京未久,没有别学生,故先只教这处学院里孩子们,往后若有别人肯跟们学,自然也是要教。”
他虽然态度亲和,实际上却是紧站着他岳父立场,嫌弃同僚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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