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发白,声音却仍是平静:“连先生也没有办法吗?”
百里越是药圣,不是神。冬惑草溶进他体内近年,要化解已无可能。他第次自欺欺人,希望从未出过错百里这次能出错,他并未中什夏惑冬惑,只是场虚惊。可直到三月后,在批阅文书时毫无征兆地呕出口血,他才相信这所谓命运。他性子偏冷,从懂事起喜怒就不形于二色,这夜却发天大脾气,将书房砸得干干净净。但事已至此,所有切不能不从头计较。
十日后
心上结层厚厚冰壳,即便给她自由,她也不能快乐,那些严酷纠结过往,让她连该怎样真心地哭出来笑出来都不晓得。这个人,他想要好好地珍惜她。她应该快乐无忧,像个天真不谙世事小姑娘,让他放在手心里,拢起手指小心翼翼对待。
可他算好切,唯独漏掉命运。在计划中她应是与他长相守,他会保护她,就像在乱世里保护他脚下每寸国土,而百年之后他们要躺在同副棺椁里,即使在漆黑陵寝,彼此也不会寂寞。
但那日命运降临,让他看到自己生其实并不如想象中那长,说什百年之后,全是痴妄。
容垣非是足月而生,幼时曾百病缠身,老郑侯请来当世名医,大多估言小公子若是细心调理,约摸能活过十八岁,若是想活得更长久,只有向上天请寿。老郑侯没办法,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干脆送他去学刀,妄图以此强身健体。也是机缘巧合,在修习刀术师父那儿,让他遇到向神龙见尾不见首药圣百里越,不知用什办法,竟冶好自小纠缠他病根。从此,整个郑王室将百里越奉为上宾。
自老郑侯薨逝,他与百里越八年未见,再见时是莺哥被封为紫月夫人这年年底。忘年至交多年重逢,面色凝重百里越第句话却是:“陛下近年来,可曾中过什毒?”
到这步,他才晓得去年除夕夜制服那只发狂雪豹时所受毒虽不是什大毒,可唯独对他是致命。百里越当年为冶他病,用许多毒物炼药,万物相生相克,服那些药,这生便绝不能再碰三样东西——子葵云英、霜暮菊、冬惑草。传说九州大陆冬惑草早巳绝迹,天下人不知其形为何、性为何,可那雪豹爪子上所淬毒药里,却含不少冬惑草。
御锦园寒意涔涔,溶月宫在枯树掩映中露出个翘角,他望羞那个方向,半晌,缓缓问面前百里越:“孤还能活多久?”
“大约再过三个月,陛下会开始呕血,年后…”
“年后?”
“……呕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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