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条只是掩面长叹,并不回应旁人诘问之语,良久之后才放下手来,眼眶已是通红,再望向厅中众人,语调渐渐变得有所缓和:“时失态,今日心情激荡难耐,实在难以自制,不敢再饮作浪荡姿态。隐爵至此,已经无以为继,趁今日尚能聚首,便说说如何收尾吧。”
因为庾条此前激烈之语,已经有人忍不住要拂袖而去。可是在听到这话后,心中念头转,便又回到席中。
“诸位也知,早先于都中时,曾有举措,言道两月为期,日后隐爵不复接纳新资友。”
说到这里,庾条让人呈上份账目,继而又说道:“在座诸位,多为二晋以上,全是隐爵骨干中坚。有人已经不愿再与共事,但这两月隐爵所获,应与诸位交代番,彼此都无拖欠,各自心安。”
听到这话,众人神色便振奋起来。他们近来虽不理会隐爵之事,但也知这两月集资颇多,早先迟疑者赶在这最后时节蜂拥而入。
二幻想,毕竟他也曾是这些人当中员,利益之外尚有友情,若完全陷入孤立无援之境,情感上无法接受。
但见大多数人还是沉吟不语,庾条心内便冷笑声,继而大声道:“今日只谋共醉,不言其他。各自意趣不同,绝不为强人所难之恶事!”
仆人们鱼贯而入,奉上餐食酒水。当那酒坛泥封被拍开始,登时便有浓郁酒香散逸出来。
“这、这是醴泉真浆……”
厅中气氛正尴尬,迫切需要个话题打破僵局,当嗅到这酒香时,便有人开口惊呼道。
外人对于隐爵或许尚有疑惑,但在坐这些皆为因此获利者,对于隐爵牟利手段也不乏解。加入人越多,他们能够分到利便越
“这本是哲子郎君……”
庾条在席中听到这话,先是展颜笑,继而脸色便陡然阴郁下来,蓦地站起身来,将自己案上那坛酒骤然举起摔在地上,登时酒坛破裂,清冽酒水洒落厅中,继而便是满室都飘荡起浓烈酒香。
原本稍有缓和气氛,因为庾条这突然举动骤然又变得凝重起来。众人原本正打算尝尝这久负盛名醴泉真浆滋味,见庾条勃然怒起,各自噤若寒蝉,不敢有所举动。
将那酒坛打碎后,庾条身形晃晃,继而便跌坐在席中,神态颇多悲怆,抬起手来指指厅中众人,继而掩面长叹:“人生可得几多畅意?北地豚犬之才,坏隐爵功业!平生之恨,无过于此,百年之后若不得瞑目,犹恨你辈累!”
听到庾条如此激愤贬低之语,当即便有人忍受不,勃然色变道:“庾君未饮而醉,岂可如此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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