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眼下地步,不得不站出来收拾残局,以堵悠悠众口。
越是狼狈时候,越不能流露半分疲态。梳妆毕,缓缓转身,凝视镜中自己——宫锦华服,广袖博带,峨嵯高髻上凤钗横斜,宝光流转。珠屑丹砂匀施双颊,掩去容色苍白,眉心点染抹绯红平添肃杀艳色。這似曾相识容光里,分明照出姑姑当年影子。
仪仗煊赫,扈从严整,长驱直入宫禁。
胡皇后凤冠朝服,匆匆迎出中宫正殿。
“臣妾叩见皇后。”欠身,被胡皇后抢上前扶住。
问及朱颜,哥哥脸色却立时沉郁下去。
哥哥告诉,当日萧綦将倩儿和婶母都幽禁在镇国公府。然而趁徐姑姑入府照看,她母女二人竟连夜出逃,惊动午门戍卫,被当场擒住,此事立即传遍帝京,闹得人尽皆知。而被萧綦困在府中,竟然不知半点音讯。”
惊怒交集,“真是糊涂透顶!镇国公府是什地方,怎会由得她们説逃就逃?”
哥哥面色铁青,“是朱颜暗中襄助,让她们混在侍女之中逃出。”
“朱颜?”看着哥哥脸色,时不知该説什才好,心中只为朱颜惋惜不已。
“快快平身,王妃万金之躯,不必多礼。”胡皇后虽也被来势所惊,仍镇定得体,不失六宫之主风范。
不再与她谦辞客套,正色道,“臣妾今日特来向皇后请罪。”
胡皇后大惊,惶恐道,“王妃何出此言?”
“臣妾管教无方,以致舍妹年少妄为,前日犯下大错,想必皇后已经得知。”淡淡看她。
胡皇后怔怔,干脆地点头,“
“此事是疏忽,竟未料到婶母会存心利用于她。”哥哥沉沉叹息。
婶母与朱颜向来往甚密,更私下认她做义女。原只当朱颜出身寒微,自幼无母,只想攀个王氏尊长做靠山。如今看来,她竟是真对婶母如此言听计从,也真心将倩儿视为妹妹般回护。朱颜爽朗率直笑颜掠过眼前,那红衣翩跹,笑靥如花女子,可知时糊涂,已将自己推入深渊。
王氏之女将要和亲突厥,已经传遍帝京。然而王倩突然私逃,闹得人尽皆知,夜之间让整个京城都传遍王氏笑话。堂堂左相大人,纵容婢妾助堂妹私逃,置和亲大事于不顾——這话传扬开来,哥哥非但颜面无存,更难辞管束不严罪咎。
各种流言纷起,坏事总是以最快速度传开,越是强压,越是传扬得更广。
王倩是再不能做为和亲人选,无奈之下,只能从宗室女儿之中另行择人,做为太后义女,充作王氏女儿去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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