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初入口时幽香缠绵,隐约有春风拂阑,夜露莹彻,桃花缤纷风流,分明只是点飘忽清冽酒意,入喉却绵柔不绝,暖暖融进四肢百骸里去,不觉双颊已是微热。叹息笑,“芳菲四月,深浅红妆,倚栏思人,落英满裳。”
哥哥大笑,“品得好,得此四句相赞,不枉辛苦采集番武陵桃花……家阿妩,真妙人也!”
“這是桃夭酿?”惊喜道,“你果真酿成?”哥哥昔年甚爱桃花妩媚,们曾起试酿许多次,却总是做不成這桃夭酿。想不到时隔经年,他竟悄悄酿成。若论心思奇巧风流,恐怕天下再找不出人能胜过哥哥。他倚在榻上,笑眸深深,佯嗔道,“若不是今日撞个正着,你还想私藏多久?”
哥哥懒懒笑,“壶酒有什稀罕,介闲人,也就精于享乐之道罢。”
欲反驳,却不知该説什,时默然无语。
簪松松挽起发髻,几缕发丝慵然散垂下来,身白袍胜雪,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颈项间白皙如玉肌肤,连身侧那两名美姬也比不上他此刻妍态。缓缓步入槛内,他仍不睁眼,那两名美姬忙欲行礼,被抬手止住。
哥哥微微翻身,闭目慵然道,“翡色,上酒——”
将指尖伸入案上杯盏,沾些酒,并指朝他俊雅面庞弹去。酒洒上他脸,哥哥惊叫声,翻身而起,“朱颜,你這可恶丫头!”
他呆,看清楚眼前人,顿时惊喜大叫,“阿妩,是你!”两名美姬慌忙上前,左边罗帕右边香巾,忙不迭为他擦脸。却笑吟吟扯他宫锦白袍袖口,不客气地揩去指尖酒渍,挑眉笑道,“似乎来得很不是时候?”他脸无奈,叹道,“你就不能对温柔些,好歹也是堂堂王妃,还這淘气。”
转目去看那两名美人,个红衣丰艳,个绿裳妖娆,都是丽色照人。哥哥端玉杯,又倚回锦榻上,斜目看,“你是来赏美人,还是专程来找捣乱?”
“美人要赏,懒人也要骂。”劈手夺过他手中酒杯,“别以为父亲不在,便没有人管得你。”
哥哥翻身坐起,骇然笑道,“這是哪家悍妇走错家门?”
瞪着他,瞪半晌,终究心里酸,垂眸叹道,“哥哥,你现在越发懒散。”
哥哥怔,侧过脸去不再説话。侍女捧流光青玉壶上前,注满面前衔珠杯。哥哥淡淡笑,“来,尝尝今年新酿。”
就唇浅抿口,只觉清冽芬芳,异香缠绵,脱口赞道,“好香酒!”哥哥得意非凡,“你再细品品个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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