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遍唤她,她却只是怔怔盯着没有边际远方,目光空茫,口中含含混混,不时念叨着几个字。
没有人听懂她在重复説着什,只有明白。
她説是,琴瑟在御,莫不靖好。
(下)
本朝开国以来从无皇后殉葬先例,谢皇后突然殉节震动朝野上下。
眼珠定定地看着,看好阵子,突然眨眼,露出个古怪笑容。
刹那间岁月倒流,依稀又见那个骄横无礼太子哥哥,总喜欢捉弄子澹和,每次作恶得逞,便冲们眨眼,露出促狭得意笑容。泪水夺眶而出,颤声唤他声,“子隆哥哥。”他咧嘴笑笑,还是那副漫不经心惫懒模样,瞳光渐散眼里竟又亮亮。
将孩子抱得近些,让他看得清楚,“子隆哥哥你瞧,小殿下长得好像你,等他长大,定是个淘气小皇帝……”
骤然哽噎得説不下去,他却笑出声,微弱地説出句,“小可怜虫。”
“马儿跳下去时,像飞样……飞起来……”他断断续续开口,虽气若游丝,目光却有异样精神。顿时惊喜不已,以为他好起来,转头急唤御医,却见他身子僵,目光直勾勾盯着顶上,脸上泛起亢奋潮红,“飞起来,看见宫门,差点就能飞……出去……”陡然间,他声音戛然而止,就這断。
值此危急关头,萧綦和父亲放下旧怨,再度成为盟友。萧綦挟迫年迈庸碌顾雍与其余亲贵重臣,逼令谢皇后殉节;父亲手封锁姑姑中风消息,外间只知太后悲痛过度而病倒。皇后死,年幼小皇子只能交由太后抚育,
乾元殿再次挂起素白玄黑垂幔,召示着又位帝王辞世。
时隔不到年,宫中哀钟长鸣,两代帝王相继驾崩。谢皇后追随先帝,以身殉节,上尊谥为孝烈明贞皇后,随葬帝陵。
夜之间,帝后相继崩逝。他们争争闹闹生,在世时是怨侣,死后到那冷森森皇陵之中,却只得彼此相伴,再不分离。
当夜,永安宫再传恶讯,太后惊闻噩耗,中风昏厥。
当赶到时,姑姑已经不会説话,只能木然躺在床上,目光混沌呆滞,无论説什她都不会回应。自宫变之后,她就闭门不出,再不愿见人。她恨,更恨亲生儿子对她背叛。每次皇上踏入永安宫,必被她冷言冷语斥走,而甚至连永安宫殿门也不得踏入,只能远远从殿外看她。数月之间,她迅速老去,鬓旁白发丛生,脊背佝偻,已全然成垂垂老妪……而今皇上驾崩,终于抽去她最后支撑,无异于致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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