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他愕然,亦呆住……往日在家,母亲知道怕苦,每次喝过药,总是立即递上雪莲蜂浆调制蜜水。低头,想起母亲,想起父亲和哥哥,泪水不由自主涌上。
泪水坠落,溅在他手背。
路凶险,命悬顷刻关头,都不曾落泪……而此时,在他面前,竟无端落泪。
他沉默,放下药碗,伸手替拭泪。
手指触到脸颊,颤,随即低下头,任由他掌心粗砺皮肤抚过脸颊。
“這样舒服?”他扶住肩头,低头凝望,目光温和专注。
顿觉脸上发烫,慌忙低眸,不敢看他。场伤病竟将变得這样胆小,低头,忽觉暗恼,为什要怕他……时倔傲心起,蓦抬头,迎上他目光。
原来他是這样子……轮廓如斧削,浓眉飞扬,深目薄唇,不怒自威。
“看够?”他看着,不掩揶揄,“看够就喝药吧。”
连耳后也发烫起来,只怕脸上已是红透,索性大大方方将他从头看到脚。
眸里去——這双眼,就是這双眼,悬崖之上惊彻心魄,昏迷中不断在眼前掠过似能洞彻生死,包容悲欢,予无穷尽力量与安定。
此刻這双眼越发幽黑,深不见底,似笼罩浓雾。
四目相对,各自失神。
“不要动。”他蹙眉,按住肩头,转头传唤大夫与侍女。
大夫、医侍、婢女匆匆进来,满屋子人忙着端药倒水,诊脉问安,耳边片颂吉之声。
“没事。”他柔声道,“良药苦口,睡觉醒来伤势又会好很多。”
口中药味仍觉辛涩,心头却不那酸楚,渐觉温暖安稳。
“睡吧。”他将放回枕上,握住手,点点暖意从他掌心透来……有些恍惚,不知是药效发作,还是时错觉,眼前模糊见到小小子澹,如幼时样伏在榻边,踮起足尖,
“如何?”他含笑看。
淡淡转头道,“并没有三头六臂。”
他朗声大笑,将药碗递到唇边,面看着喝,面轻拍后背,落手极轻,也笨拙之极。
低头喝药,背后感觉到他掌心温热,心里不知为何,软软,似塌下去个地方。
药味很辛涩,皱眉喝完,立即转头道,“蜜水。”
料想此刻样子定惨淡难看,转头向内,不想被他看见。
大夫诊脉片刻,连声恭喜大安。医侍端药上来,两名侍女上前欲将扶起。
却听他道,“药给。”
他侧坐榻边,极小心地扶起,让靠在他胸前。
陌生而强烈男子气息将包围,隔衣襟,隐隐感觉到他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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