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箴仿佛在説个遥远故事,娓娓道来,唇角犹带丝笑容。
“她和那双儿女,被王族看做莫大耻辱。贺兰王从此不肯承认她身份,将她母子三人逐出宫外。只有她宫中忠心耿耿侍卫长直跟随她,帮她将双儿女带大,教她儿子读书习武。”
望着贺兰箴孤峭清秀侧脸,心中不忍,隐隐泛起丝疼痛。
“她儿女渐渐长大,母子三人相依为命,在屈辱中过着艰辛日子。此时突厥王子却派人寻来,强行带走她儿子。”
脱口道,“为什,他之前不肯认這孩子?”
“你手很暖……就那点点暖,突然舍不得让你走开,那日舍不得,如今也舍不得。”他握住肩头,慢慢,慢慢,将拥入怀抱。
他眼神,似乎有种奇异力量将蛊惑。
挣脱出他怀抱,却没有呵斥,只是静静看他。
他放开手,亦温和地凝望。
“贺兰箴。”看进他眼眸深处,第次柔声唤他名字,“为什定要杀戮,为什定要复仇?”
?”他逼近,离越来越近。
“老天但凡让得到件美好之物,必会在眼前将之毁去。越是喜欢,越得不到。他们説得没错,生来不祥,是被诅咒之人,但凡所爱切,都将毁灭在眼前。”
他眼神凄厉,迫得无处回避。
“看着!”他用力钳紧下巴,痴痴看,“阿妩,阿妩……你也厌憎?”
厌憎他?
他冷笑,“突
淡淡水雾在他漆黑眼睛里氤氲开来。
“讲个故事给你听。”他仰起脸,笑容淡淡,不由分説拉在榻边坐下。
“贺兰国有过位美丽高贵公主,高贵得让人多看眼也是亵渎。”
他垂眸看,“你很像她。”
“贺兰王将她嫁给全族最高贵勇士,在她成婚那天,来观礼突厥王子见她美貌,竟在婚礼上当众将她抢去。贺兰王唯恐得罪突厥,不敢触怒王子,父母兄弟只得眼睁睁看着她受辱。她只是个懦弱女子,没有勇气反抗。被突厥王子玷污之后,她生下双孪生儿女。”
彼时恶毒嘲讽,喜怒无常欺辱,强施予折磨,厌憎?
彼时哀哀眼神,提及亲族时激愤,甚至车中披衣温暖,厌憎?
他目光痴痴流连在脸上。
“除老田,只有你见过病发时样子……是不是很没用?”他垂眸苦笑,“很多年,没有人那样待……娘过世以后,再没有人那样喂过药。”
這刻,他只像个孤苦无依孩子,全然不见平日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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