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1（3 / 4）

同样动作，使岛村看着都有些焦灼。另外，裹着男人双脚外套下摆，不时松开耷拉下来。姑娘也马上发现这点，给他重新裹好。这切都显得非常自然。那种姿态几乎使人认为他俩就这样忘记所谓距离，走向漫无边际远方。正因为这样，岛村看见这种悲愁，没有觉得辛酸，就像是在梦中看见幻影样。大概这些都是在虚幻镜中幻化出来缘故。

黄昏景色在镜后移动着。也就是说，镜面映现虚像与镜后实物好像电影里叠影样在晃动。出场人物和背景没有任何联系。而且人物是种透明幻像，景物则是在夜霭中朦胧暗流，两者消融在起，描绘出个超脱人世象征世界。特别是当山野里灯火映照在姑娘脸上时，那种无法形容美，使岛村心都几乎为之颤动。

在遥远山巅上空，还淡淡地残留着晚霞余晖。透过车窗玻璃看见景物轮廓，退到远方，却没有消逝，但已经黯然失色。尽管火车继续往前奔驰，在他看来，山野那平凡姿态越是显得更加平凡。由于什东西都不十分惹他注目，他内心反而好像隐隐地存在着股巨大感情激流。这自然是由于镜中浮现出姑娘脸缘故。只有身影映在窗玻璃上部分，遮住窗外暮景，然而，景色却在姑娘轮廓周围不断地移动，使人觉得姑娘脸也像是透明。是不是真透明呢？这是种错觉。因为从姑娘面影后面不停地掠过暮景，仿佛是从她脸前面流过。定睛看，却又扑朔迷离。车厢里也不太明亮。窗玻璃上映像不像真镜子那样清晰。反光没有。这使岛村看入神，他渐渐地忘却镜子存在，只觉得姑娘好像漂浮在流逝暮景之中。

这当儿，姑娘脸上闪现着灯光。镜中映像清晰度并没有减弱窗外灯火。灯火也没有把映像抹去。灯火就这样从她脸上闪过，但并没有把她脸照亮。这是束从远方投来寒光，模模糊糊地照亮她眼睛周围。她眼睛同灯火重叠那瞬间，就像在夕阳余晖里飞舞妖艳而美丽夜光虫。

叶子自然没留意别人这样观察她。她心全用在病人身上，就是把脸转向岛村那边，她也不会看见自己映在窗玻璃上身影，更不会去注意那个眺望着窗外男人。

岛村长时间地偷看叶子，却没有想到这样做会对她有什不礼貌，他大概是被镜中暮景那种虚幻力量吸引住。也许岛村在看到她呼唤站长时表现出有点过分严肃，从那时候起就对她产生种不寻常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