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夫妇贺礼也十分贵重,不过看来不像是送给皇后。
尊白玉镂纹高脚酒杯——可惜皇后日常不饮酒;件薄如蝉翼单素纱衣——可惜皇后畏寒不畏暑,大夏天都能穿牢整套曲裾深衣,倒是皇帝怕热很。
越妃正低着头扮老实,看不见表情;皇帝没注意此中细节,于是满脸笑容夸奖长女和女婿费心;皇后淡淡笑下,只有少商能看出其中不乏自嘲之意。
凌不疑敬献是卷陈旧竹简,皇后翻开看,顿时泪意上涌——原来这是宣太公当年手稿。宣太公性喜诗文,常将自己所著之文赠与好友,而非敝帚自珍,是以宣家反而未存多少文卷。之后就是多年烽火战乱,宣太公手卷早不得寻,如今却被凌不疑不知如何找到
是低头看着案几上漆木纹路,侧面轮廓清俊高挺。少商忽觉得心口阵发热,有种张皇无措烦躁。两人就这样默默坐着,直到开筵。
寿宴规模不大,除酒菜丰盛,歌舞助兴,只比平素皇宫家筵多十几位亲贵大臣及其家眷——少商只认识个虞侯,个崔侯,外加个姓吴大胡子将军。
今夜越妃显得格外贤惠低调,从头到尾低眉顺眼,活像刚进门小媳妇,羞答答连头都不敢抬。帝后似乎对这种扮相很熟悉,既无奈又好笑。若说皇后是光华四射深海明珠,雍容华贵,冷艳端庄,越妃就是白露为霜河畔佳人,美沁人心脾,辗转反侧。
少商低头下去捡掉落鬓钗时,正看见越妃趋身过去向帝后敬酒,皇帝在食案下偷着拉她裙角,然后被越妃重重掌拍开。
少商暗自叹气。她并不责怪皇帝,在九五至尊这个位置上,哪怕皇帝每年换个十几岁如花似玉小姑娘来宠爱都没人会说什,可皇帝只守着两个四张奔五妻妾度日,过比寻常公侯富贾都清心寡欲,恰是因为他本是重情之人。
家国之巅位置,宫闱深处人们,各有各无奈,最需要就是妥协与善意,没人有资格较真。
通祝酒,通庆贺,外加通商业吹捧,其后就是各献寿礼。众大臣和皇子公主们各花心思,或珍贵,或新奇,或美不胜收,或闻所未闻——
太子夫妇叫人抬上来尊尺余高玉麒麟,通体润白,晶莹剔透。二皇子当时脸都绿,因为他贺礼也是尊差不多大小麒麟像,不过是纯金。兄弟俩加起来,恰是雅俗共赏,蛮好,蛮好。
太子妃见状,浅浅讥讽笑。
二皇子妃产后不久,脸上浮肿未退,此时她正用无奈表情表示这坨金子绝不是她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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