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只好继续自说自话，“照侯爷
吩咐，昌哥儿
路送走，那女人另路，赶出京城。刘大人差来那亲兵跟郝管事吃酒时，稍稍透
几句，说若再见那女人，立刻发去漠边为役。”
明兰继续沉默。顾廷烨曾说，昔日几个知情兄弟多为大度，只刘正杰常奚落他妇人之仁，当断不断，将来烦扰不尽。旁人兴许还会对曼娘手下留情，可刘正杰却断然不会客气——他偏偏托付他。
正怏怏不快，外头忽有人报屠龙求见，明兰微微愣，忙道：“请到外间说话。”只听阵沉沉脚步声，屠龙站在外间，低声道：“打搅夫人歇息，小有件事要禀。”
明兰轻轻挥手，崔妈妈小心抱起小胖子进里屋，绿枝站到门旁，隔着帘子脆声道：“屠爷请说，夫人听着呢。”
屠龙道：“这阵子在市井间查探，俺觉着有些不妥。前方军国大事，亦无明文邸报，怎
就传开？往绵州报信那厮，也不见得如何消息灵通，怎…这快…？”
从炕上站起来，奶声奶气张开手臂——“…娘…”
这次没喊错，明兰满心柔软温暖，揽着儿子抱好会儿，眼看小胖子有攀着母亲往上爬迹象，崔妈妈赶紧过去抱开他。
明兰躺坐在炕上，含笑看着小胖子在柔软垫子上翻来滚去，疯顽得累，便四肢摊，挺着小肚皮呼呼睡去。
明兰望着儿子甜甜睡颜，莫名伤感——其实，将昌哥儿送去那无人知晓地方，由可靠人家抚养，也许更保险些；再说，抚养孩童何等耗费心力，真叫常嬷嬷替顾家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她也于心不忍。唉，何必多此举，给自己找麻烦呢。
只是……这世上，并非所有女子都有资格为人母。
他说很婉转，但明兰立刻明白，转念间，心头大震，哎呀声，失声道：“屠爷说有理！
这是身在此山中，竟不曾想到这处！”
她也曾疑惑过兵败消息来源，却
稍事歇息，绿枝匆匆进来，低声报道：“夫人，已将昌哥儿…和他娘，都交予刘大人。”崔妈妈在旁听，叹道：“刘大人可真费心，只……却是家丑外扬。”
明兰忍不住噗嗤，暗想干刘正杰那行，文武百官谁家私事他不知道呀。
“蓉姐儿呢？”
绿枝难掩兴奋，因怕明兰说她，只好努力做出稳重样来：“昌哥儿早认不出蓉姑娘，咱们大姑娘哄半天也不成。姐弟俩声不响坐着，后来…那女人来…母女俩关上门说话，谁知后来吵起来，蓉姑娘哭着奔回屋子，听说，这会儿还在哭呢。”
明兰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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