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以来都未曾有过这样强烈感觉,那刻,绷得像要断琴弦似心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懒洋洋,说不出愉悦,这感觉太过幸福,竟叫他恍惚间觉得不真实似,他忍不住想,这会不会是又场醉生梦死呢?
于是偷偷蜷起手指,用指甲去刺自己手心。
疼——他便笑。
景七磨蹭大半天才出来,将身上那件随随便便穿惯半旧衣衫换件月白袍子,那极浅淡蓝乍看上去有些暗,却刚好将他大伤初愈脸色衬得莹白如玉,腰间以手掌宽缎子束,日光下能看见上面以银线袖得十分繁复花纹,边上挂块白玉佩,竟显得颇有些隆重,偏是这份郑重,将他眉宇中那桃花眼流转间、自然带出来轻佻感掩盖过去,竟是有些贵气逼人。
乌溪上下打量他番,末也觉得想不出什好听词,便简单地点评道:“好看。”
只五彩斑斓,不知道是什品种鸟落在景七肩膀上,他惊奇地和它对视会,只觉得人间再没有比南疆更热闹地方,年四季都仿佛有用不完生机似。
个南疆少年跑过来,好奇地睁着大眼睛打量景七番,随后凑过去,在乌溪耳边说两句话,乌溪点点头,回头对景七道:“老师……嗯,就是以前大巫,现在们叫他大贤者,想见见你。”
景七四处乱瞟眼睛忽然直下,猛地转过头去,问道:“你说什?”
乌溪道:“和他说起过你,他早就想见见你。”
景七忽然觉得嘴唇有些发干,愣片刻,才问道:“你……和他怎说?”
景七对他笑笑,笑容却微微有些僵硬——若叫他以南宁王身份去见南疆大贤者,那简直是可以非常从容镇定,说不定没型没款地抱坛子酒便去。可……现在他怎都觉得,这件事很微妙。
前世今生三百多年,这种类似于见丈母娘样感觉,还是第回经历,各种滋味,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谁知乌
乌溪笑道:“和他说,你是拿着脆指环人。”
那瞬间,乌溪觉得景七脸上表情微妙地扭曲下,便明知故问道:“怎?”
景七飞快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再摇摇头,随后无奈地道:“……能不能先换件衣服?”
他落荒而逃,乌溪不知道为什,看着他仓惶背影,就觉得心情很好,他抬起手来,袖子里盘旋小蛇吐着信子爬出来,缠在他手臂上,亲昵地蹭着他,密林和山风吹过,带出说不出温润而潮湿泥土气息——
这是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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