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景七走进去,见那须发皆白老者和他手里烟斗,又看清那老人眼睛,忽然就不紧张,不但不紧张,竟还隐隐地有某种遇见同类似微妙感觉,便笑起来行个晚辈礼,先行开口道:“后学景北渊,参见大贤者。”
大贤者便将烟斗放下,也站起来,说道:“不知是南宁王驾临,老朽有失远迎。”
他口大庆官话竟说得十分流畅,而乌溪觉得奇怪是,好像他老师点也不吃惊样。直以来他就觉得自己老师什都知道,即便已经长大,从他手里接过南疆,他仍然觉得这可敬老者是平生所见,最有智慧人。
可见,有时候装模作样要想装得叫人信服,也是种智慧。
大贤者边叫他们坐,边瞥见乌溪表情,像看出他心里想法似,笑道:“你那日说,你自己回去理由,是为拿着你脆指环那个人,就想,如此兴师动众,这人定不是什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定非权即贵,看
溪又道:“老师他人很随和,你不用紧张。”
景七呛半晌:“你哪只眼看见紧张?”
乌溪笑而不语,由他自行去气急败坏。好在景七控制心智功夫流,片刻便冷静下来,斜他眼,故作从容地整整袖子,道:“你还不带路?”
乌溪嘴咧开弧度便更大,言不发地走在前边,中间引起无数人惊疑目光——那个……笑呵呵,眼睛都弯起来人,是大巫?
南疆前任统治者,如今退隐大贤者正叼着他那硕大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着,样子极淡定,可这老头子却会儿往门口瞟眼,屁股底下跟长钉子似动来动去,可见也不是不好奇。随后有小侍来报,说大巫带人回来。
大贤者眼睛倏地亮,腰板情不自禁地直起来,随后顿顿,又放软身体,装作副非常淡然样子,慢条斯理地道:“嗯,请他们进来吧。”小侍打小跟着他,比乌溪在他身边时间还长,见他这样子,忍不住暗笑,恭恭敬敬地道声是,出去。
大贤者尊臀又忍不住往前倾倾,侧耳听着外面动静。
片刻,只听见小侍道:“大贤者请二位进去。”
他那不孝徒弟乌溪说道:“好,多谢你。”然后又换个调子,仍是平平淡淡地,语气里却莫名地含股子说不出柔和,低低地对另个人道,“这边,门口有个槛,留神。”
啧,这声气语调,都能掐出水来——大贤者眯眯眼睛,心道这小崽子真叫人给驯服呀。随后赶紧正襟危坐,把脸上猥琐表情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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