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只灰不溜秋鹦鹉,也不知道窦寻从哪弄来,长得鬼头鬼脑,可能是只幼鸟,身体带着小动物特有不成比例,丑巴巴,到陌生地方有点害怕,羽毛时而炸下,或是不安地在架子上走两圈。
这鸟大概跟窦寻有点八字不合,路冲着他耳朵尖叫,叫唤得他脑仁疼,到家见外婆反而闭嘴,装起文静乖巧来。
“它能说话,不过得慢慢教,教会可以陪您聊天。听人说智力还行,就是不知道性格怎样。”窦寻有点拘谨地跟外婆交代,随后又特意补充说,“寿命很长,能活五六十年。”
徐外婆喜欢得不行,拉着窦寻长长短短地问,正说着,徐西临回来。窦寻神色复杂地看他眼,趁机摆脱外婆“爱折磨”,飞快地上楼。
徐西临心不在焉地陪着外婆看会鸟,这扁毛可能不喜欢男,不但对窦寻态度恶劣,还趁外婆不注意啄徐西临口,他看外婆高兴,就没声张,感觉自己这辈子可能是跟宠物有缘无分。
半天。
徐西临胡乱应几声,魂不守舍地走,他当然不至于要她来教育怎过日子,只是震惊。因为徐进在时候,外婆可能都不知道“过日子”仨字怎写,临到古稀,她竟然悄无声息地学会这项技能!
徐西临走几步,站在楼梯上回过头来:“姥姥,杜阿姨究竟……”
他本想问“杜阿姨究竟真是自己不想干,还是您想辞她”,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意思。
他想,她知道猪肉鸡蛋多少钱斤吗?知道徐进留下多少钱吗?给她千八百块现金,她都不见得能数得清,她懂个屁日子经。归根到底,是家里顶梁柱塌,她不觉得徐西临能挑起这根梁,所以才心怀不安,忧心忡忡地想多给他留点东西。
然后他磨磨蹭蹭地上楼,刚把手放在窦寻门把手上,
她对这个娇生惯养孙子没信心。
徐外婆笑眯眯地问:“杜阿姨哪能?”
徐西临沉默着摇摇头,把那不合时宜问题咽下去同时,他把“您放心靠,也能赚大钱,也能照顾得您舒舒服服”表白也咽下去,类似话他说过次,而且基本没有做到,再挂在嘴边就没脸,不如揣在自己心里记着。
自此,徐西临心事又多样,整个人周身浮躁气消失得差不多。他开始不再像个以呼朋引伴为荣少年,也能坐得住,每天省下几大车废话,堆在起,留着回家陪外婆说。
窦寻虽然躲着徐西临,但该听见话他都听见。豆豆下葬后个礼拜,他有天突然拎只活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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