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妖别都好,就是说话啰唆,件事翻来覆去能说半天,覃川听足有大半个时辰才把事情理顺。原来西方这个小国皇帝没什骨气,天原国大军未到,自己就先投降。而天原国在扫平大燕之后,左相居功甚伟,原本要叫他留在大燕,做个大官儿,但大燕百姓
这次,是真正地离开。
说是离开,覃川倒有些被傅九云追怕,此人说话虚虚实实,天知道他到底是怎从香取山那远追出来找到自己。她在镇子周围绕三四天,腹稿打张又张,为自己不幸再次被抓住之后做好万全准备。
三四天过去,毫无动静,他大约气得去天原国守株待兔。覃川这才骑着小小毛驴,不紧不慢往西边去。赶到老先生墓前,正是二三月间,草长莺飞,老先生坟上不单长野草,还开片野花,欣欣向荣,倒也热闹。
覃川索性把坟上杂草稍微修剪下,那些花儿就留着,想必先生也欢喜。
花二两银子,从村东头请个戏班子,再添几坛好酒、半斤牛肉。覃川在吱吱哇哇乒乒乓乓大戏声中,坐在坟前大快朵颐,路人无不侧目观之。说到底,她如今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厚脸皮,倒是跟着先生学,他临死前什也没交代,只笑眯眯地吩咐句:“来扫墓时候,记得带美酒牛肉,如果有唱大戏更好。”
覃川面不改色喝四坛酒,连丝儿酒气都没发,看热闹戏子们倒有些脸色发白。第次见到个活生生酒桶,还是个很漂亮很柔弱酒桶。吃饱喝足,她拍拍手就站起来,朝坟墓行个礼,说:“先生,这是最后次来看你老人家。以后坟头长草,坟尾开花,就不能替你打理,先生莫怪。”
把戏班子钱结,跨上小毛驴正要走人,忽听后面传来阵惊呼,回头看,原来是几只圆头圆脑桃妖风尘仆仆地赶路。以前她跟先生住在这里时候,还上山跟他们玩过,讨许多桃子来吃。
这里桃妖性情温和,待人从来都是极好,可是看村民们表情,竟像是惊恐多些,这才是奇怪。如今世道,人妖杂居,什稀奇古怪妖魔鬼怪在外面堂而皇之地走路,都不会有人瞥下,短短几年,世道变不成?
覃川骑着小毛驴迎上去,笑问:“桃子哥哥要去哪里?”
为首桃妖见她便眼泪汪汪,恨不得扑上来熊抱:“小川!还是你好!这些日子咱们委屈呀,大家伙见到咱们都只会吓得尖叫,好像要吃他们似。冤枉呀!天底下谁都知道咱们桃子最好,从来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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