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柔……”今上轻声唤公主,未等到公主回答,他亦未再唤,在她床边坐下,他对沉默女儿说:“你定在怨,为何要拆散你和曹评,让你嫁给李玮罢……记得很多年前,曾告诉你,们越喜欢个人,就越不能让别人看出们喜欢他。将对他喜爱形之于色,就等于把他置于风口浪尖上,终将害他。如今对曹评,何尝不是如此呢?他聪明、多才、善射,还懂契丹语,将来可以做个优秀大宋使臣,在必要时候出使契丹。但是,如果你流露对他感情,要求取消婚约嫁给他,他立即会沦为台谏诸臣口诛笔伐对象,大臣们会说他是个罔顾道义国法与君国尊严轻薄狂徒,要求爹爹严惩他,他前程和你清誉样,都会因此尽毁……就算爹爹不顾切,保他周全,且把你嫁给他,难道又会是个好结局?本来他身为后族中人,发挥才能空间就有限,不能领文资职位参议政事,也不能领军挂帅掌兵权。出任使节是曹氏男子所能做最重要事,但如果曹评成驸马都尉,皇帝女婿身份特殊,连出使这种事也不便做。而且,满朝臣子都会紧盯着他,如果他对朝政多议论句,在家多见两名朝士,都会遭到台谏弹劾。好男儿难免有大志,不会长期耽于闺房之乐,曹评若娶你,日子长,只怕也会为无法施展满腔抱负而感到惆怅遗憾罢?与其将来因此生怨,何不现在放弃,给爹爹留个可用之材?”
语及此,他不禁叹息:“国朝驸马都尉,本不是给才士做。做公主夫婿人,不需要有经天
这才抬眼看,旋即怔住。
“怀吉……”她呜咽着唤,双睫下泪光漾动,像在外受委屈孩子终于见到家人。
朝她微笑,俯身,和言道:“公主,们回去罢。”
她哀伤地低下头,不说话,但也没有流露反对意思。
伸出双臂托抱起她,向仪凤阁走去。她依偎在怀中,埋首于胸前,身上那冰冷湿意透过干爽衣裳蔓延至肌肤,不动声色,搂紧她,此刻心情也跟她犹在滴水长发样,沉重而潮湿。
忽然,两滴有热度液体渗入胸前衣襟,正好是心脏位置,不由颤,像是被灼下。
其实那两滴水珠所带,只是种正常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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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得知此事,未及天亮便已赶来。
那时公主已换衣裳,躺在床上,无论苗淑仪如何询问劝解含泪抚慰,仍是言不发,听见父亲来亦未起身,而是转侧朝内,闭目做熟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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