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便不必,只是还有样东西,委屈你先戴着吧。”语音甫落,已有内侍将两副镣铐送进来。定权难以置信,慢慢立起身子,低声诉道:“臣终究还是储君,陛下竟然连这点体面都不肯留给臣?”皇帝道:“朕叫王慎用檐子送你过去,除顾思林,谁都瞧不见你样子。”定权笑声,定定望着皇帝道:“该说臣都会说,陛下又何必如此?”皇帝并不去瞧他,只是疲惫地抚抚头,道:“朕只是担心你会说,他却未必听得进去。你去吧,快去吧。”
定权再没有说话,默默低头,任由那内侍给自己戴上手镣脚铐,慢慢转身出殿门。经过门槛时,抬脚不起,兀自趔趄下,便险些跌倒在地上,直扯得那身伤处都痛入骨髓。与齐王样,走出去许远,尤可听见那镣上铁链拖在御阶驰道上,发出清脆撞击声,在那沉沉夜色中反复折荡。皇帝默默拭下眼睛,恍惚便觉得有人在眼前,再睁眼时,却又是什都没有。不由轻轻笑,喃喃自语道:“朕真是老。”
抬着太子檐子悄悄落到顾思林府上后门前时,已近丑时末刻。宫众内侍叫门半日,方等得顾府中家人过来,那家人瞧见行人俱是宫内打扮,也呆住,正不知是否该见礼,便听王慎吩咐道:“快去叫你家大人起来,就说太子殿下驾到。”那家人惊得目瞪口呆,朝那顶檐子望眼,这才答应着飞奔而去。王慎打起轿帘,见定权脸色雪白,额上汗珠犹在不断乱滚,不由担忧问道:“殿下,可还撑得住?”定权皱眉道:“把你身上斗篷给。”王慎低声道:“殿下,这不合制度。”定权冷笑道:“那你就让这样进去,对着将军说话?”
王慎迟疑片刻,终是解下斗篷,轻轻帮他围上,挡住身后伤痕。顾思林不及更衣,便叫人扶着到门外,见来果然是定权,连忙问道:“殿下是怎过来?”定权看他眼,问道:“舅舅腿疾如何?”顾思林不由愣下,道:“谢殿下挂念,臣已无大碍。”定权点点头,道:“如此便好,进去说话吧。”方抬脚,顾思林听见响动,低头看,忙惊问道:“殿下,这是……”定权并不答话,只是扶着王慎慢慢进到厅内。
王慎扶定权坐好,又替他擦擦额头上汗,这才悄然退出去。顾思林忙上前来见礼,定权亦不去搀扶,只道:“舅舅请起,坐吧。”顾思林见他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不由问道:“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臣闻说殿下在宗正寺过得还好,谁知见面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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