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半,他开始填埋三位洁净者墓坑。多云天空中,光线开始变得黯淡,他铁铲也越挥越快。他身上涌出汗水,但汗水并非完全来自体力劳动。
四点,他填满墓坑。他尽可能为墓穴铺上草皮,把沾满泥土铁铲和鹤嘴锄放进后尾箱,开着吉米车返回镇上。他把车停在顶好咖啡门口,钥匙留在点火开关上。
他停几秒钟,环顾四周。带有假门脸商业建筑都已荒弃,似乎正在吱吱嘎嘎地俯身凑近路面。雨从中午时分开始落下,柔和而迟缓,就像在表达哀思。他和苏珊·诺顿相遇小公园空无人,孤独凄凉。镇公所拉上遮光帘。拉里·克罗凯特保险暨房地产公司窗口挂着“很快回来”牌子,显露出空虚活泼气氛。耳边只能听见轻柔雨声。
他沿着铁路街向北走,鞋跟敲打人行道,发出空洞咔哒咔哒声。来到伊娃寄宿公寓,他在他车旁边站几秒钟,最后次环顾四周。
没有任何动静。
白而饥渴,它再也不能抬头仰望阳光和蓝天。
那是他本人脸。
他把镇纸扔向屋角,镇纸摔得粉碎。
他没有等着看镇纸里会流淌出什东西,径直出门离开。
5
这个镇子已经死。就在这刻,他确定无疑地知道这是真,就仿佛他看见米兰达鞋子落在路面上就知道她已经死。
他开始哭泣。
开车经过麋鹿牌子时候,他还在哭泣。牌子上写着:“您即将离开耶路撒冷林苑镇这个可爱小地方。欢迎下次再来!”
他拐向高速
他去地窖取吉米尸体,这是最艰难段旅程。棺材依旧在昨夜停放原处,空空如也,连尘埃也没有。然而……并不真是完全空。木桩依然在原处,此外还有其他某些东西。他感到喉咙口阵发紧。牙齿。巴洛牙齿——这是他剩下全部东西。本弯腰捡起那些牙齿,但它们在本手里蠕动起来,仿佛极小白色生物,企图聚拢起来咬他。
他厌恶地大叫声,把牙齿扔出去,它们四散滚开。
“上帝啊,”他轻声说,拼命用衬衫擦手,“天哪,亲爱上帝,让这件事就这结束吧,就这结束吧。”
6
本想方设法把吉米搬出地窖,伊娃窗帘依然盖在吉米身上。他将尸体连同窗帘起塞进吉米别克车,鹤嘴锄、铁铲和吉米黑包起放在后座上,然后开车去皮特里家。他来到皮特里家屋后临近塔加特溪流处林间空地,花费上午和半个下午挖个四英尺深宽阔墓穴。他把吉米和用沙发罩包裹皮特里夫妇放进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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