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点,”罗伊尔倒退着走向台阶,“慢点……慢……”尾灯红色光线之下,他面容拧成团,不时抽搐,仿佛心脏病突然发作病人。
他步级地倒退着走下台阶,箱子倾斜过来,抵住他胸口,那可怕重量像是千钧石板。以后他会想道:箱子确很重,但没有那重。他和汉克为拉里·克罗凯特搬运过更大宗货物,上楼下楼都有,但老宅这地方气氛却让你提心吊胆,手脚发软。
台阶上覆有污泥,很滑,他两次险些失去平衡,忍不住大声哀求道:“嘿!老天在上!当心点儿!”
费番周折,他们终于进地下室。天花板很低,他们只得像弯腰驼背女巫样抬着餐具柜前行。
“就放这儿吧,”汉克气喘吁吁地说,“步也走不动!”
步枪,轰掉你脑袋;害怕撞见正在巡逻疯狂军官,要你把周前来过越共村庄炸个底朝天。但现在恐惧却幼稚而虚幻。不存在任何参照物。屋子就是屋子——木板、合叶、铁钉和窗台。能有什理由——任何理由——要你觉得木头每次劈裂都会喷吐出邪恶白垩气味。这种念头愚不可及。鬼魂?他不相信鬼魂。去过越南就再也不信。
他摸索两次才换成倒车挡,猛地把车停到通往地下室翻板门前。朽坏两扇门敞开着,在卡车尾灯暗红色光线照耀下,浅而短石阶仿佛直通地狱。
“哥们,真完全搞不明白。”汉克说。他企图微笑,肌肉却扭曲出个鬼脸。
“也样。”
两人在暗淡仪表盘灯光中对视眼,恐惧沉甸甸地压在身上。但他们都不是孩子,不能因为非理性恐惧而抛下工作,逃之夭夭——到明艳艳阳光底下,该怎解释给老板听?该干事情还得干。
他们轰然放下木箱,立刻后退几步。两人望着对方双眼,发现恐惧已经被某位炼金术士偷偷变成压倒切惊骇。地下室似乎突然充满窸窸窣窣神秘声响。也许是老鼠,也许是他们甚至不敢想象某些东西。
两人拔腿就跑,汉
汉克熄灭引擎,两人下车绕到卡车背后。罗伊尔爬上车身,松开门闩,把卷帘门沿着导轨提上去。
箱子蹲伏在车厢里,上面还沾着锯末,静悄悄。
“上帝啊,真不想搬那东西下去!”汉克·彼得斯哽咽道,听声音都快哭。
“别磨蹭,”罗伊尔说,“早干早完。”
他们把箱子拖到升降机上,液压装置嘶嘶地排出空气,箱子开始下降,到与腰部齐平位置时,汉克松开操纵杆,两人上前抬起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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