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时候,几个没有离开孩子,在村口看见大群土匪沿着田埂走来,他们跑回去喊叫:
“土匪来啦,土匪来啦。”
排子弹追上他们,他们绊脚似个个倒下去,土匪枪声让齐家村惊慌失措。陈永良昨天走时叮嘱村民尽快离去,大部分村民还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去,他们没想到土匪这快就杀过来。
大群土匪走来时又是朝人开枪又是挥刀砍人,村民乱窜逃命,那些女人们,看见自己孩子在枪声里倒地,发出凄厉叫声,个个扑上去,手持利斧张斧对准扑上来女人乱砍,其他土匪也用长刀砍向她们。四溅鲜血让空气里飘满血腥气息,后面女人看见前面女人被砍下肩膀、砍下胳膊、砍下脑袋,仍然视而不见地扑向自己孩子。个女人抱着孩子跑来,张斧上去砍下孩子头,孩子鲜血喷射而出,女人满脸是血,她浑然不觉,抱着无头孩子仍在奔跑,她以为孩子安然无恙,跑出村庄。
土匪挨家挨户搜查,见人就杀,见物就抢,杀完抢完把火烧房子。齐家村顷刻成为火
良觉得这个女子似曾相识,却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伤心。
翠萍听见脚步声进来,在微弱长明灯烛光里抬头看见走过来是陈永良,她后退几步到暗处,陈永良没再注意翠萍,他在长桌旁长久站立,看着林祥福微笑面容,还有插在左耳根尖刀。
往事杂草丛生般涌现在陈永良眼前,最多是雪冻时情景,林祥福身背庞大包袱怀抱女儿走进他家,这个情景犹如雨中屋檐滴水,出现下,停顿下,又出现下……陈永良觉得眼睛模糊,他伸手去擦,才知道自己已是泪流满面。他擦干净眼泪后,拔出插在林祥福左耳根尖刀,那刻林祥福微张嘴合上。陈永良看看带血尖刀,对林祥福说:
“这尖刀要还给张斧。”
这是陈永良此生对林祥福说最后句话,说完他右手放到林祥福冰冷额头上,慢慢往下移动,合上林祥福双眼。
六十八
两个被捆绑土匪,在陈永良家离去后,个土匪用牙齿咬断另个土匪身上绳子,两个土匪挣脱后,趁着夜色逃出齐家村,跑向刘村,跑得大汗淋漓,两条落水狗似跑到张斧跟前,向张斧报告:
“齐家村人造反啦,救走顾益民,他们人多势众,把们两个五花大绑,们咬断绳子才跑出来。”
张斧天亮之前集结起五十来个土匪,杀奔齐家村。张斧行前对手下土匪下令:
“给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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