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好会儿奚微才回来,应该是洗把脸,额头上缕刘海还贴着。他坐下,默不作声地继续吃东西,杜淮霖也没再就这个问题和奚微进行交流。餐厅舒缓优雅爵士乐流淌而过,似看不见墙把他俩隔开。
沉闷餐吃完,天已擦黑。奚微跟在杜淮霖身后上车,系安全带。
路无话。奚微板着面孔,路灯光影有节奏地掠过他侧脸。杜淮霖按动旋钮,电台里正放
奚微垂下头,倔强地沉默会儿,抵触道:“不想出国。”
“为什?”
“从来没想过。”
“坐在这种餐厅里吃牛排你不是也从没想过?”
“英语口语不怎好。”
杜淮霖带他来到间装潢高档西餐厅,从刀叉拿法教起,再至牛排怎切,咖啡怎喝,勺子怎摆,样样,耐心细致。
“这些西餐礼仪,有机会学学也没坏处,不定什时候用得上。”杜淮霖说,“很多东西都是这样,书到用时方恨少。”
奚微点头,仍不太熟练地地叉起块牛排吃。
“好吃吗?”
奚微很诚实地答:“不好吃。”
“这都是小事,可以帮你找最好外教。再者到那边有语境多开口,自然就会。你这聪明,肯定没……”
奚微“啪”地声把叉子拍在桌上打断他:“对不起,去趟洗手间。”
他把椅子推离开。杜淮霖看着他背影,向后靠,揉着眉心,神色也有些淡淡倦怠。
他做这样打算,当然有他私心。夜长梦多,让奚微知道真相这件事该提上日程,他怕等不及奚微高考——某些事情好像已经开始渐渐失控不受掌握,再这继续下去,他也无法预知还会发生些什。比起高考,出国留学无疑是个更好解决办法,趁现在事态还没有发展得太严重,也许有距离,会更容易开口。如果奚微愿意,他会以最快速度替他办好切手续。
可奚微从里到外都写满抗拒,这也在他预料之中。在尊重奚微意愿和最合适解决方法之间,他亦陷入两难无奈境地。
“怎?”
“……没熟。”
杜淮霖笑。他握住水杯,端起来喝口,犹豫片刻,还是问:“奚微,你想出国留学吗?”
奚微愣下,嘴里嚼到半牛排忘咽。
“知道你成绩不错,七中教学质量也是全市最好,考上国内流大学应该不成问题,不过现在你也可以有别选择。”杜淮霖说,“出国留学无疑是拓宽眼界,锻炼能力最佳途径。走出去,看看这个大千世界,有这个机会,别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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