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败在你手里,随便你要怎样对都没关系。”
楚留香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看她很久,忽然站起来,大步走出去。
庭园寂寂,夜凉如水。
也不知道是在什时候,夜色已笼罩大地,但空中已有弯银钩般新月升起。
等到楚留香再回过头去看她时,她已经不在。
现在天色已渐渐暗,落花已走,千千万万刹那已过去,剑般花枝,却仍停留在楚留香眉睫间,居然还没有刺下去。
忽然间,又有阵风吹过,落花忽然化作飞灰,飞散入渐暗渐浓暮色里,那根随时可以将他刺杀于飞灰中花枝,也寸寸断落在他眼前。
这不是奇迹。
这是个人在经过无数次危难后所得到智慧与力量结晶。
八重瓣山茶花飘散飞起时,它枝与瓣就已经被楚留香内力变成有形而无质“相”。虽然仍有相,却已无力。
温柔。
“你醉,你喝本来就是醉人酒,你本来就应该知道你会醉。”
阵风吹过,瓣花飘落。
“花会开也会落,有花开时,就应该知道有花落时,因为花就是花,既然不能不开,就不能不落。”花姑妈幽幽地说:“这就好像们这些人样。应该醉,就非醉不可,应该死,也非死不可。”
胡铁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醉。
可是琴声仍在。
幽柔断肠琴声,就好像忽然变成个新月般钓鱼钩。
楚留香就好像忽然变成条鱼。
——杜先生为什要杀他
杜先生神色没有变。没有点惊惶,也没有点恐惧。
因为她知道宝剑有双锋,每当她认为自己可以散乱对方心神与眼神时,她自己心神与眼神也同样可能被对方散乱。
这其间差别往往只不过在毫厘之间。如果是她对,她胜;如果是她败,她也甘心。
“败!”杜先生对楚留香说:“这是第次败给个男人。”
无论是胜是败,她风姿都是不会变。
也不知道是因为琴声,还是花姑妈声音,也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酒中某种醉人秘密,竟在这个他既不能醉也不会醉时候让他醉。
可是他还能听到花姑妈说话。
“花开花落,人聚人散,都是无可奈何事。”
她声音中确实有种无可奈何悲哀:“人在江湖,就好像花在枝头样,要开要落,要聚要散,往往都是身不由己。”
刹那时间虽然短暂,可是在某个奇妙刹那间,个人忽然就会化为万劫不复飞灰,落花也会化作香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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