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妈看胡铁花,神情忽然变得异常温柔,真温柔,从来都没有人看见过那
剑般花枝已刺在他眉睫间,这刺已是剑术中精髓。
所有无法无相无情无义无命剑法中精髓。
这剑已经是禅。
禅无情,禅无理,禅亦非禅。非禅也是禅,非剑也是剑。
到某种境界时,非禅禅可以令人悟道,非剑剑也可以将人刺杀于刹那间。
胡铁花厉声道:“可是你们只要敢动楚留香,就先要把你们这个地方变成条河,条血流出来河。”
花姑妈没有说话。
她很少有不说话时候,现在居然没有说话,因为远方忽然有阵缥缥缈缈、幽幽柔柔琴声传过来,种无论任何人听见,都会变得暂时说不出话琴声。
——朵花开放时是不是也有声音?有谁能听得出那是什声音?
——花落时是不是也有声音?
你也应该知道能喝到这种酒是很难得。”
“好酒难得,好友更难得。”
胡铁花敞开衣襟,大马金刀地坐在个花棚下张石桌前个石凳上。
“要是那个老臭虫知道有这样两坛好酒都被喝光,不活活地气死才怪,老臭虫变成死臭虫就不好玩。”
“你要留坛给他喝?”
楚留香却好像完全不明白。
他连动都没有动,连眼睛都没有眨,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这根花枝能将他刺杀于刹那间。
弹指间就已是六十刹那。
如果这根花枝刺下去,那在弹指间楚留香就已经死六十次。
琴声断肠,天色渐暗。
花落无声,肠断亦无声。
有声即是无声,无声又何尝不是有声?只不过通常都没有人能听得清而已。
花落时声音,有时岂非也像是肠断时样?
琴声断肠。
八重瓣白色山茶花片片飘落,飘落在光亮如镜桧木地板上,飘落在楚留香膝畔。
“不是给他喝,是陪他喝,他喝酒虽然比倒酒还快,也不慢,他喝半坛,也不会少喝点。”胡铁花开怀大笑:“所以他喝下半坛时,已经喝坛半。”
花姑妈用种很奇怪眼神看他,又用种很特别声音问:“可是你怎知道他定会来呢?”
“他为什不会来?”
本来已经有几分醉意胡铁花忽然又清醒,双眼睛忽然又瞪得比牛铃还大。
“肯替你们做这件事,因为知道这件不是坏事,要是不能在五月初五之前把公主送到史天王那里,那个狗屎天王就定会杀过来,就算你们能击退他,这路上老百姓血也要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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