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他刚救
百里长青之后。
那时他虽然明知随时都可能有人来找他报复，明知随时都可能会有杀身之祸，但心里却还是很快乐。
因为他已救
个人，已帮助过别人。
因为他已有朋友。
但现在呢？
高立道：“你要
现在去看他？”
秋凤梧道：“带你去。”
草色也已枯黄。
在春天，这里想必是绿草如茵，但现在已是浓秋，愁煞人
浓秋。
远处有灯光闪耀，亮得就像是情人眸子。
秋凤梧道：“天天都有风。”
高立道：“是，天天都有风。”
秋凤梧道：“有风很好。”
高立终于忍不住大声道：“你究竟想说什
？你为什不说？”
秋凤梧这才转过头，看着他。
青衣老仆看着他，目中也现出忧郁之色，终于又悄悄地退下去。
夜色突然就像是只黑色巨手，攫取整个大地。
风更冷。
高立用力咬住牙，用力握紧双拳，却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为赎罪，他可以忍受各种羞侮，各种痛苦，甚至可以忍受死痛苦。
高立忍不住要问自己：“若是他，会怎样？”
他想不出。
他连想都不敢想。
秋凤梧现在是不是也在问自己，该怎样来对付自己？
现在他只等着秋凤梧句话。
无心犯错，有时往往比有心犯错更可怕。
但高立却看不见。
他眼前只有片黑暗，心里也只有片黑暗。
秋凤梧慢慢地在前面走，脚步单调而沉重。
高立在后面跟着。
他记得上次也曾这样跟在秋凤梧后面走，走很久，走很远。
看很久很久，才长长叹息声，道：“你是个好朋友，向知道可以信任你。”
高立嗄声道：“你不该信任。”
秋凤梧似又听不见他在说什，慢慢地接着道：“你答应过，要看看孩子。”
高立又沉默很久，终于也长长叹息声，道：“答应过你。”
秋凤梧道：“现在孩子还没有睡。”
但这种可怕沉默，却已将使他发狂。
他几乎已忍不住要将自己毁灭。
又有风吹过。
秋凤梧忽然抬起头，看看风中落叶，轻轻道：“今天有风。”
高立握紧双拳，过很久，才慢慢地点点头，道：“是，今天有风。”
秋凤梧叫他死，他就死，叫他立刻死，他绝不会再多活片刻。
可是秋凤梧没有说话。
暮色渐深，夜色将临。
个青衣老仆悄悄地走过来，躬身道：“庄主，晚膳已开。”
秋凤梧没有回答，根本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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