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没有动，没有说话。
高立看着他，只恨不得将自己撕开、割碎，
块块洒入风里，洒入泥里，洒入火里，被人烧成灰。
秋凤梧若是重重地骂他顿，打他顿，甚至刀杀
他，他也许还好受些。
但秋凤梧却似已完全麻木。
天地间
万事万物，他似已完全看不见，听不见，也感觉不到。
秋凤梧就像是石像般站在那里，脸上连点表情都没有，脸色却苍白得就像是远山上树梢头秋霜。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动也不动。
落叶飘过他头，落在他脚下。
他没有动。
落叶飘过他眼前，打在他脸上。
秋凤梧皱眉道：“你对不起
？……你怎
会对不起？”
高立道：“已将你孔雀翎掉。”
他用最大勇气说出这句话，然后他整个人都似已崩溃。
没有声音，没有反应。
他不敢想象秋凤梧听这句话后，脸上是什表情。
高立又点点头。
秋凤梧道：“你没有用孔雀翎？”
高立摇摇头。
秋凤梧笑道：“早就知道你根本不必用它，麻锋根本不是你对手。”
高立道：“可是……”
看到秋凤梧微笑——种温和而充满友情微笑。
他心里刺痛更剧烈。
这种永恒不变友情，忽然变得像根针，似已将他心刺得流血。
秋凤梧微笑着道：“你看来好像很疲倦。”
高立点点头。
要多可怕打击，多沉痛悲哀，才能使个人变成这样子？
他没有动，甚至连眼都没有眨。
日已西斜，夕阳红得就像是血样。
枫林也红得像是血样。
然后暮色就像是面网，重重地落下来，笼罩住他。
他脸上已没有光彩，眼睛也已没有光彩。
他已不敢去面对秋凤梧脸。
有风吹过，枯叶飘飘地落下来，片、两片、三片……
日色渐渐淡，秋意却更浓。
秋凤梧还是没有说句话，没有说个字。
高立终于忍不住抬起头。
秋凤梧忽然发现他神情异样，立刻问道：“你怎个人来？双双呢？”
高立道：“她……她很好。”
秋凤梧松口气，道：“她怎不来看看孩子？”
高立道：“她……她……”
他终于鼓足勇气，大声道：“她没有来，因为她知道对不起你。”
他不但疲倦，简直已将崩溃。
秋凤梧道：“其实你用不着这急赶来。”
高立道：“……”
他刚想说出来，就仿佛有双看不见手扼住他咽喉。
秋凤梧道：“事情已经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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