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
她本来直认为沈璧君是个女人中女人,全身上下每分每寸都是女人。
现在她却发现,冰冰这个女人有些地方连沈璧君也比不上。
冰冰美也许并不是人人都能欣赏,都能领略得到。
她美得脆弱而神秘,美得令人心疼。
现在他们灾祸已够多。
——除灾祸外,个瞎子还能看得出什?
有人说风四娘很凶,有人说风四娘很野。
有人认为她说话像个男人,喝起酒来比得上两个男人。
但却没有人说她不美。
——她也已看出这不是件可笑事,绝不是。
沈璧君又在她耳畔低语:“唱歌是冰冰?”
“嗯。”
“你说冰冰病得很重,而且是种治不好绝症?”
“嗯。”
萧十郎笑。
瞎子道:“你在笑?”
萧十郎笑出声音。
瞎子道:“灾祸并不可笑。”
萧十郎道:“在笑自己。”
瞎子?”
瞎子点头。
萧十郎道:“瞎子也能看得见?”
瞎子道:“瞎子看不见。”他忽然笑笑,笑得凄凉而神秘,“别人都能看见,瞎子都看不见。”
他笑时候,脸上眼鼻五官,仿佛又回到原来部位。
若说沈璧君艳丽如牡丹,清雅如幽兰,风四娘就是朵带刺
她本来就是个美人。
个像她这样美人,本来绝不会承认别女人比自己更美。
风四娘却例外。
她直认为沈璧君是真正美人,没有任何人美丽能比得上沈璧君。
可是现在她想法不同,因为她又看见个真正美人——
沈璧君轻轻吐出口气,道:“难道这瞎子真能从她歌声中听出来?”
风四娘没有回答。
她不能回答。
这件事实在太荒谬,太不可思议,却又偏偏是真。
过很久,她也轻轻吐出口气:“只希望他莫要再看出别事。”
瞎子道:“为什?”
萧十郎道:“因为从来也没有听见过这荒唐事,但却偏偏被你打动。”
萧十郎居然也有被人打动时候,居然是被这样个人,这样件事打动。
假如在平时,风四娘定已忍不住笑出来。
现在她却不敢笑,也笑不出。
在这瞬间,萧十郎忽然有种奇怪感觉,觉得自己仿佛看过这个人,这张脸。
但他却偏偏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瞎子又道:“可是瞎子却往往能看见些别人看不见事。”
萧十郎道:“譬如说,灾祸?”
瞎子点点头,道:“所以想来看看,那究竟会是什样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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