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黑,风这冷,他怎忍让这孤苦伶仃小女孩个人去流浪?
朱泪儿眼泪终于又流下来。
就在这时,突听阵车辚马嘶之声,自远而近。
如此深夜,怎会有车马急行?
道旁有个饮马水槽,俞佩玉立刻拉着朱泪儿蹿过去,他们刚将身子藏好,车马已转过街角,直奔过来。
俞佩玉走得很快,脸色也很沉重,他目光虽然不停地在四面搜索着,但却并没有瞧朱泪儿眼。
“他是不是觉得在缠着他?”
朱泪儿忽然停下脚步,道:“……也要走。”
俞佩玉怔,回身道:“你要走?到哪里去?”
朱泪儿咬着嘴唇笑笑,道:“去地方很多,用不着你担心。”
到那神秘青衣人,只要能找到他,别事就迎刃而解。”
姬灵风忽然停住脚,道:“好,你们去找他,还是回去盯着那姓杨,杨子江,反正以你们两人之力,要对付王雨楼和那青衣人已绰绰有余。”
俞佩玉道:“这样也好。”
姬灵风嫣然笑,道:“你最好莫要忘记你和们谈定事,说话时候最好也小心些,因为说不定也在你背后听着哩。”
夜凉如水。
在别人眼中,这只不过是辆很普通乌篷车,但俞佩玉却知道这若真是辆普通乌篷车,就不会在如此深夜放辔急行。
谁知车马转上这条街,竟渐行渐缓,仿佛已停下,车篷里竟忽然有个女子探出头来。
除瞎子之外,谁都会看出她笑得是多凄凉,多心酸——俞佩玉只希望自己忽然变成个瞎子。
他只希望能硬得下心来,对她说:“好,你走吧,你个人流浪虽然不放心,但你跟在起,只有更危险,因为实在没有力量保护你,环境更不允许带着你,你若跟着,反而会更伤心,因为绝不可能永远陪着你。”
怎奈这句话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才能说得出口来。
他什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拉起朱泪儿小手,虽然他也知道这样下去只有将事情弄得更糟。
但他却实在没有别法子。
露珠在青石板铺成长街上,闪闪地发着光,就仿佛天上星光样,除远处偶尔传来两声更鼓外,再也没有别声音。
天地间仿佛又只剩下朱泪儿和俞佩玉两个人。
朱泪儿方才直在不停地听,不停地看,不停地惊疑,不停地猜测,她已将别事全都忘记。
但现在,凉风吹在她身上,星光照在她脸上,她忽然又想起她对俞佩玉所做那些事……
她心立刻绞住,眼泪不禁又要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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