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慑下意识地想低头,但又马上梗着脖子没有动,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表现出心虚。
孟婆蛇尾轻轻滑动,凑得更近些,几乎是贴着范无慑脸观察着他。
“孟曹老……”解彼安不知道孟婆为何对范无慑如此好奇,她每天看无数鬼魂,早该对这身孝布包裹东西看腻歪
解彼安呼吸滞。孟婆也是他小时候最害怕冥将之,甚至因为极少接触,他对孟婆比江取怜还忌惮,没有人知道孟婆为何在这里,为什是人身蛇尾,她又有怎样能耐。
“昨日,崔府君来找讨枚丹,说你偶尔会忆起前世,需要净心清神。”
“是,多谢孟曹老。”解彼安干笑道,“晚辈好多。”
孟婆凑近解彼安,用双仿佛能看透切眼睛看他半晌:“你为何会有两世记忆纠缠?”
“……说来话长。”
,“误会,这是师弟。”
见那些冒进鬼魂躺地,显然是孟婆把范无慑也当成个投机取巧小鬼。
孟婆身着素黑色兜帽披风,头银发散落几根在脸庞,她肤色惨白,脸上褶子又深又密,像烧许久蜡烛,层层堆叠下来,马上就要熔化,可那双眼睛却犀利有神,她下半身盘着段青蓝纹相间蛇尾。关于她身世,冥府有诸多猜测,可是就连最博学多闻崔府君,也说不清楚。
“无常呀。”孟婆慢腾腾地发出苍老、沙哑声音,“这是做什,跑到老婆子地盘闹腾。”她目光透过解彼安,凌厉地扫向身后范无慑。
范无慑心中紧,莫非,孟婆认出他?
孟婆从黑袍下伸出只枯枝般手,干瘪食指指指身后口缸:“喝它,切烟消云散。”
解彼安后退步:“不、不必,不想忘今生。”
“若不肃清记忆,你便要受其折磨。”
“多谢孟曹老好意,晚辈……心里有数。”
孟婆发出冷冷地声笑,目光落到范无慑身上。
解彼安恭恭敬敬地解释道,“孟曹老,此人是师弟范无慑,如今得师尊允许,与同做无常。今日们扮成这样,只是为视察阴差们,没想到番骚乱,无慑追过来,是想要阻止这些鬼魂乱投胎。”
孟婆阴恻恻地看着俩人:“哦,天师带回来那个活人,听崔府君说。”
“对,就是他。”解彼安拱手道,“孟曹老,场误会,惊扰您,晚辈告罪。”他用手肘怼下范无慑。
范无慑回过神,也跟着作揖。
孟婆却没说话,那蛇身无声无息地滑过来,眨眼间就在俩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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