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点点头。
“那阉狗也不会再嚣张多久,爹已经恨极他,待爹回到大同,就以兵权谏诤,弹劾谢忠仁。”
燕思空温柔地摸着封野脸:“封野,你以为是担心错过报仇机会吗?比起报仇,更希望你平安。”
这十几年来,为复仇,他连生死也能置之度外,他曾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什比复仇更重要,可当真是有——就是眼前这个人安危。
封野侧过脸,亲吻着他温热掌心:“知道,空儿,明白。”
早早不在,大哥也已经死,爹只有,若再如此大逆不道,他……”
燕思空看着封野那甚至已有几分扭曲面容,心中凉透。他知道封剑平迈不过“忠”字道坎,而封野迈不过“孝”,封家父子虽然性格迥异,但在大是大非上,到底是父子。毕竟先偷兵符、后窃皇位,这是何等滔天大罪,即便是他这般反骨之人,若把封剑平换成元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他又如何能说封野怯懦。
他失落地松开手,低声说:“走错,封野,从殿下回京那刻,这步就走错。”
封野抹把脸,艰涩地说道:“走过路,遑论对错。”
燕思空闭上眼睛,将脸埋进封野胸膛。
他多希望这刻时光凝结,他们能相拥止山海尽头。
——
在个春雨沥沥、寒意未散清晨,山海猎场迎来皇家春猎。
春猎通常是年度,但前两年因灾乱、战祸不断,国库吃紧,自然不宜将银钱挥霍于此,如今削藩大有所成,瓦剌亦被重挫,大有国运亨通之气势,举办次春猎,不仅算作庆典,也能扬陈氏皇朝尚武优良传统。
燕思空难过地闭上眼睛,心中快要被翻涌绝望淹没。其实他早料到会如此,若封剑平不同意,赵傅义那关他们就过不去,颜子廉也跟着犹豫,毕竟此事风险太大。
他也希望只是自己过虑,也许是他复仇之心在作祟,因而故意将事态想得严重,以用来说服封野、说服自己,可他考虑,绝不仅仅是报仇,比起报仇,他更加担忧封家。
可惜切都是徒劳。
又或许是因为早已有准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就如第次他不能阻止封剑平回京,这次,亦是他无能为力之处,而他能为,就是无论这盘棋已经走成什样,他都要努力走好下步,毕竟就像封野说——走过路,遑论对错。
封野忍不住将燕思空拉进怀里:“空儿,别担心,封家没你想那脆弱,爹也定有自己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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