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微颤
掌心轻轻地抚过他发梢。他双肩抖颤着，阖眼，静静地搂住
他。
离开徐府那
天，秋风料峭，落叶如雨，正是个好时节。
只布鞋踩出木槛，徐府后宅里并无人来送，只有张袁替料理，护送离京。
张袁张罗好之后，走过来道：“少君，轿子已经备好。”
对他说：“张总管日后可不必再唤少君。”
曾有所向往。”又瞧向徐燕卿，“二少爷，您饱读诗书，应该知道，古诗有云，年关莫忘来春愿。人如果没有盼望，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再瞧向徐栖鹤，“三少爷可还记得，您说过，不甘。您是身子之故，心有不甘，可到底能盼得来日后。亦也是身子之故，却没有这个日后可盼。”
“跟三位少爷，原也是素昧平生，此生，本该无缘。”双眸涟涟，对着他们道：“若非敬亭贪生，沈氏贪荣，也不会有这段孽缘。”
诸事有因果，人终究不该有贪念。
当初，若非姨娘心存贪妄，执意求父亲带入京，就不会这样被揭穿。当初，若非是沈家贪慕虚荣，也不会代五妹嫁进徐府。当初，若非是自己贪生怕死，也就不会遭受这种种苦楚。总归是步错，步步错，人各有命，不该执于妄想。
最后，站起来：“沈氏敬亭无德驽钝，身犯不顺不孕之罪，兼有异心，自以为无颜再担当徐氏少君之名份，今自请和离，恳请夫君首肯。”遂躬身下拜，朝三位夫君行大礼。
张袁却恭敬应道：“少君日未和少爷们和离，便还是徐府少君，也还是小人主子。”
敛目，不再说什
，只随着他去——终究，还是没
为徐氏只生下个尻子，纵然有功，若害徐氏断后，也不足抵过。而，也不想来日落得如小陈后那样命运，生皆不由自己。
今日，他们不放走。假以时日，还是得走。
足足候半柱香，徐长风站起来。他没说肯或是不肯，只听见，那脚步声渐渐远去。跟着，徐栖鹤也起身，他面色苍白如纸，含着口腥气道：“你自己做主罢。”他哑声说，“管不。”
人个接个走出去，已缓缓站直，光影疏疏，又只剩下跟徐燕卿二人。
阴影逐渐覆来，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身侧。侧过脑袋，面色沉静地看着他。徐燕卿容色茫然，失魂落魄。他两眼眨也不眨，定定地凝视着。慢慢地，他屈下膝头，跪在眼前。他张开手臂，抱住腰，像个孩子样，带着无限眷恋，将脑袋埋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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