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着也没用,”谭庆项说,“可以走。”
沈奚手心里全是汗,捏着自己手指头,捏得酸痛。
她必须走。
“尽快去看,尽快回来。”她怕自己狠不下心走,话出口,人也掉头跑出去。
出门,她脸还是惨白,眼里含着泪,说不出话,但脚下没停,在众人错愕目光里,向走廊外大步跑。钱源恍然惊醒,带英国同事,三个人先后跑远。
谭庆项见这幕,目光微微颤,脸更沉。
沈奚无助看谭庆项:“他真没危险吗?”
“嗯。”谭庆项再不愿多说。
门外,钱源低声叫她名字。
沈奚被唤醒,脚挪不动,那边是她病人。可这里是他。
持着方才姿势,靠在床头上,脸色极差。
沈奚见他这样,先是愣,马上去翻抽屉:“你等等,给你找药。”
谭庆项推门闯入,见这景象,怒急大吼:“你怎不知道给他找药吃?”
“刚刚——”
“你知道这样下去有多严重吗?”谭庆项毕竟是长久跟着他,随身就带着药,焦急倒出来给他塞进嘴里,“什时候开始难受?”
钱源追上沈奚,她开始尽量详细地回忆,复述,那日手术记录。嘴上不停,脚也不停,钱源认真听进去,刹那天光,让他看清她侧脸,看着这个眼里全是泪,声音哽咽,却头脑清醒医学生。无比脆弱娇弱个女孩子,又能有着让人无比信任冷静。
这就是他最想要找人。
谭庆项听到外头安静,低声说:“这药也不能过量,你先坚持坚持,再不行,再说。”
傅侗文阖眼,当是应
谭庆项不再管沈奚,在观察傅侗文,可能是觉得严重,又给傅侗文塞含服药下去。这还是沈奚头次见他短时间内连续服药。更是方寸大乱,傻站着,站足足五分钟。
药有效果。
傅侗文渐有力气,将身子正正。
他见她这样子,虚弱笑,轻点头。是让她走。
“傅太太?”钱源久候在门外,实在焦急,跨入半步说,“请你尽快,那里十分危急。”
“昨晚,”沈奚声音发抖,“应该是昨晚,他没和说。”
“你和他住起这些天,还不解他脾气吗?”谭庆项压不住火,“是让你照看他,不是让你纵容他!”
傅侗文扣他手腕:“……庆项。”
谭庆项脸色发青,控制着自己:“不是要走吗?快去!这里用不到你!”
沈奚手足无措,心慌地去握傅侗文手,嘴巴微张开,发不出声来。她眼泪下子掉出来,混着眼泪去亲他手背:“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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