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没有松开她,只点点头。他自登基以来始终不立妃嫔,众人皆知皇后独尊后宫,极受宠爱。武台殿前番争议,连皇后都因此被打入冷宫,谁人还敢忤逆抗旨再犯龙鳞?帝后合葬之事,无人敢再置词,朝堂上下清肃。
卿尘在夜天凌怀中仰头,“那怎还闷闷不乐?”
夜天凌看向她,伸手轻轻抚摸她面颊,良久,深深叹:“清儿,这江山天下,终究还是委屈你。”
卿尘却笑道:“这是什话?你怎不说在武台殿做得好不好?你们兄弟两人最近个唱黑脸,个唱白脸,朝里朝外风生水起,好歹也给个机会。若说这样话,那你盖座金屋子把藏起来,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可是会闷坏人啊!”
夜天凌抬头,环视这长宵宫,复又凝视于她,低声说道:“只觉得,好像有多少年没见着你。”他执她手放在心口,“这里空荡荡,什黑脸白脸,好坏,都没细想。十二弟昨天回来,进宫找大吵通,口口声声问这是要干什,也只有苦笑份。想他说得也对,若连你也容不得,就该等着去做孤家寡人。”
但再抬头,却见皇上已往长宵宫走去。
宫宵影重,幕灯摇曳,长宵宫平檐素阁,庭园清寂,月洒青玉瓦,霜华千里白。
碧瑶服侍皇后睡下,刚要转身熄宫灯,听到帐中低低叫道,“碧瑶。”
碧瑶转身,见皇后拥被衾坐起来,“娘娘,还有什事?”
卿尘抬手,牵着罗帐静半晌,“睡不着。”她起身步下帐榻,碧瑶忙给她披件长衣。她侧身看着穿窗斜洒月色,那月光直照到心头,浮浮沉沉,片如水明亮。她突然拢衣裳,转身便往外面走去。
他心口温度从掌心传
“娘娘你去哪儿?”碧瑶连忙跟上。卿尘越走越快,心头异样感觉呼之欲出,仿佛前面有什在等待着她。这里不像含光宫那般宫深殿广,她数步便出寝室,转到外面,步上阶前。
碧瑶跟在身后,往前看,“啊”地轻呼出声。
园中清辉似水,有人独立庭前,玄裳半湿,素衣深凉,不是皇上又是谁?
月上中天,秋风白露玉阶寒。卿尘立在离夜天凌数步之遥地方,飘摇云裳似携月华,青丝半散,落落风中。两两相望,夜天凌忽然大步上前,猛地抬手将她抱入怀中。碧瑶眼中微觉酸楚,悄然屏息退下。
卿尘被夜天凌紧紧抱着,他身上带着秋寒浸透微凉,却又有温暖气息透过衣衫包围她,她轻轻推推他:“你怎来这里?事情解决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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