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阵,茫然打量这间牢房,那是约莫两丈见方间大石屋,墙壁都是块块粗糙
只吓得全身发颤。
这颤抖,两肩处更痛得凶。原来这两条铁链竟是从他肩胛琵琶骨处穿过,和他双手铁镣、脚踝上铁链锁在起。穿琵琶骨,他曾听师父说过,那是官府对付最凶恶江洋大盗法子,任你武功再强,琵琶骨被铁链穿过,半点功夫也使不出来。霎时之间,心中转过无数念头:“为什要这样对付?难道他们真以为是大盗?这样受冤枉,难道官老爷查不出?”
在知县大堂之上,他曾断断续续诉说经过,但万震山小妾桃红力指证,意图强*是他而不是别人。万家八个弟子和许多家人都证实,亲眼看到他抱住桃红,看到那些贼赃从他床底下、被褥底下搜出来。衙门里差役又都说,荆州万家威名远震,哪里有什盗贼敢去打主意。
狄云记得知县相貌清秀,面目很是慈祥。他想知县大爷时听信人言,冤枉好人,但终究会查得出来。可是,右手五根手指给削断,以后怎再能使剑?
他满腔愤怒,满腹悲恨,不顾疼痛地站起身来,大声叫喊:“冤枉,冤枉!”忽然腿上阵酸软,俯身向地直摔下去。他挣扎着又想爬起,刚刚站直,腿膝酸软,又向前摔倒。他爬在地下,仍是大叫:“冤枉,冤枉。”
屋角中忽有个声音冷冷地说道:“给人穿琵琶骨,身功夫都废,嘿嘿,嘿嘿!下本钱可真不小!”狄云也不理说话是谁,更不去理会这几句话是什意思,仍是大叫:“冤枉,冤枉!”
名狱卒走过来,喝道:“大呼小叫干什?还不给闭嘴!”狄云叫道:“冤枉,冤枉!要见知县大老爷,要求他伸冤。”那狱卒喝道:“你闭不闭嘴?”狄云反而叫得更响。
那狱卒狞笑声,转身提只木桶,隔着铁栏,兜头便将木桶向他身上倒下去。狄云只感阵臭气刺鼻,已不及闪避,全身登时湿透,这桶竟是尿水。尿水淋上他身上各处破损创口,疼痛更是加倍厉害。他眼前黑,晕过去。
他迷迷糊糊发着高烧,时唤着:“师父,师父!”时又叫:“师妹,师妹!”接连三天之中,狱卒送糙米饭来,他直神智不清,没吃过口。
到得第四日上,身上烧终于渐渐退。各处创口痛得麻木,已不如前几日那剧烈难忍。他记起自己冤屈,张口又叫:“冤枉!”但这时叫来声音微弱之极,只是断断续续地几下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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