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三十……三十五……四十……”板子在落,肌肤肿,破裂,鲜血沾到板子上,溅在四周地下。
狄云在监狱牢房中醒来时,兀自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身在何地,也不知时候已过多久。渐渐地,他感到右手五根手指断截处疼痛,又感到背上、腿上、臀上被板子笞打处疼痛。他想翻过身来,好让创痛处不压在地上,突然之间,两处肩头阵难以形容剧烈疼痛,又使他晕过去。
待得再次醒来,他首先听到自己声嘶力竭呻·吟,接着感到全身各处剧痛。可是为什肩头却痛得这厉害?为什这疼痛竟是如此难以忍受?他只感到说不出害怕,良久良久,竟不敢低下头去看。“难道两个肩膀都给人削去吗?”隔阵,忽然听到铁器轻轻撞击之声,低头,只见两条铁链从自己双肩垂下来。他惊骇之下,侧头看时,
你别惊慌,咱们慢慢想法子。”
冯坦揭起被褥,又有两个包裹。沈城和冯坦分别解开,包是银锭元宝,另包却是女子首饰,珠宝顶链、金镯金戒大堆。
戚芳此时更无怀疑,怨愤欲绝,恨不得立时便横剑自刎。她自幼和狄云同长大,心目中早便当他是日后夫郎,哪料到这个自己向爱重情侣,竟会在自己遭逢横祸之时,要和别女人远走高飞。难道这个妖妖娆娆女子,便当真迷住他?还是他害怕受爹爹连累,想独自逃走?
鲁坤大声喝骂:“臭小贼,赃物俱在,还想抵赖?”左右开弓,重重打狄云两记耳光。狄云双臂被孙均、吴坎分别抓住,无法挡格,两边脸颊登时高高肿胀起来。鲁坤打出性,拳拳击向他胸口。
戚芳叫道:“别打,别打,有话好说。”
周圻道:“打死这小贼,再报官!”说着也是拳。狄云口张,喷出大口鲜血来。冯坦挺剑上前,道:“将他左手也割下,瞧他能不能再干坏事?”孙均提起狄云左臂,冯坦举剑便要砍下。戚芳“啊”声急叫。万圭道:“大伙瞧面上,别难为他,咱们立刻就送官。”
戚芳见冯坦缓缓收剑,两行珠泪顺着脸颊滚下来,向万圭望眼,眼色中充满感激之情。
“五,十,十五,二十……”
差役口中数着,板子着力往狄云后腿上打去。狄云身子被另外两个差役按着,竹板子下又下落下来。和他心中痛楚相比,这些击打根本算不什,甚至他右掌上痛楚也算不什。
他心中只是想:“连芳妹也当是贼,连她也当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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