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忽然看到数辆悬挂红十字标志救护车从远处虬江路开过来。车队看到方三响佩戴袖标,主动停下来,个穿着黑袍、挂着十字架法国人从车上走下来,这人身材颀长,可惜只有条左臂,冲方三响用力挥动着。
方三响认出他是饶家驹,是个法国神父。早年间饶家驹在徐汇公学任教,带着学生去佘山放烟火,结果不慎被扎伤,被紧急送到红会总医院。当时实施急救,就是方三响。虽然饶家驹右臂最终没保住,但两人因此结识,还加入红会。
近日
神,无不大喜。项松茂要拿出打火机,士兵们却摆摆手表示不用。路边斜躺着架仍在燃烧马车残骸,他们笑嘻嘻地蹲下身子,拿烟卷凑过去,就着残火点燃。
项松茂问他们目前还缺什伤药,个小兵说,不缺药品,最缺还是重武器。日本人火力太猛,又是飞机又是铁甲车,凭几条步枪根本挡不住。
“有重武器,根本不需要药品;没有重武器,也用不着药品。”有人说句残酷俏皮话,惹得大家阵哄笑。只有项松茂和方三响没笑。
“那日本人等下又打过来,你们怎办?”项松茂问。
“听长官命令,坚守到底。”小兵叼着烟,稚气十足,却杀气十足,“都欺负到咱们家门口,横竖不能让小日本舒服。”
从封锁线离开,方三响问项松茂:“听口气,您认识他们?”项松茂道:“这十九路军刚调来上海,之前他们直在江西剿匪。去江西采办原料时,曾经遇到过这支军队。”
“江西?剿匪?”方三响怔。这两个词凑在起,可是不寻常。江西闹是赤匪,这几年报纸上直在说z.府围剿,可似乎从来没什成果。之前农跃鳞就是投奔那边,可惜后来断联系,也不知他什情况。
“你不知道。在江西看到这些小兵,个个眼神都很麻木,很漠然,感觉像是在执行项与自己无关任务,应付差事罢,个别还会勒索过往客商。可现在同样拨人,精气神完全不样。”
“因为打敌人不样?”方三响敏锐地觉察出,说道。
“正是如此。十九路军是国内头等精锐,你瞧,他们剿匪与抗倭精神状态截然不同。为什?因为打日本人,他们知道打是谁,为谁而战。”项松茂说到这里,右手按住礼帽,难得抱怨道,“z.府天天说什‘攘外必先安内’,这个账都算不明白。日本人都骑到脖子上来,还左口‘绥靖’右句‘亲善’,到头来,还得让颜院长和们这些人组织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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